沉默在明光堂弥漫开,好在取剑的修士及时回来。
“门主,小师弟的佩剑取来了。”
门内弟子呈上一柄剑器,照时留认出那是花玉楼送他的礼物,有些欣喜,正要去接,厉从空却快他一步,取过剑器,左右端详着剑器剑鞘,最后拔剑出鞘。
剑器出鞘时,明光堂中火光猛的一窜,堂中似乎陷入黑夜,大河无风白浪惊天。
毫无疑问,这是一把不遑多让的宝剑。
可厉从空嗤之以鼻:“这种破烂,花玉楼敢拿来送自己弟子?”
照时留可以忍受他罚自己,却听不得厉从空说花玉楼送自己的礼物,当即头脑一热,扑过去,从厉从空怀里夺过自己的佩剑,也不看他,只是垂着头,抱着剑。
厉从空正要发怒,呈剑的弟子连忙道:“门主,金仙留音,住山不计年论剑明日就要召开,这次请你代云衔山出席。”
“花玉楼自诩剑道魁首,这种大出风头的场合,他不自己去?”
“弟子不知。”
“罢了,我知道了。”
有了弟子打岔,厉从空再见照时留也没有多少怒意,他用关节叩了叩案桌:“修士此生只有一把佩剑,所以选择适合自己的剑器至关重要。”
照时留不动如钟。
“我说花玉楼送你的剑器是破烂,是因为那把剑不适合你,既然不适合,约等于废铜烂铁。”
这是在和他解释?
照时留微微抬头,又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佩剑剑鞘,花玉楼一贯喜爱风流奢华的器物,这把剑器也如花玉楼本人喜好一般,镂空雕花,镶金嵌玉,看上去富丽堂皇,却不适合用来练剑,对于入门剑招都不会的照时留来说,就是一柄华而不实的玩具。
厉从空一眼就看出不妥。
“操千曲而后晓声,观千剑而后识器。花玉楼不带你观剑,你如何知道什么是名剑器?又有哪把剑器适合自己?”厉从空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明日我会去住山不计年,那里名剑千万,你同我一道去,挑选一把自己的本命佩剑。”
云衔山作为金仙居所,与其余宗门不同,旁的宗门出行总是需要乘风御剑或是凭借各类法器,但云衔山有花玉楼打造的一处宫殿,名为过重山,只要在心中默念想要去的地方,再推门时,便身处千里之外。
不过抵达过重山,需要经过一处百丈飞瀑。
百丈瀑布,悬水如练。一线长桥连接着两处山崖,在轰隆的水声中,铁锁长桥随风摇摆。厉从空在照时留的斜前方,行走在摇晃的长桥中时,长身不动如松,倒是照时留紧紧抓着铁锁桥的铁锁,望着桥下百丈深渊心中发怵。
他总觉得自己曾来过这百丈飞瀑,可事实上,他很少离开花玉楼的居所,金仙也不放心他一个人到处行走。
他立在桥头腿脚发软,飞瀑溅起的水雾很快将他的鬓发与衣袍濡湿,贴在身上,看上去像是一只湿漉漉的幼鹤,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