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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1页）

啧。

果不其然，踢到了向也臀侧。

&ldo;挪过去点。&rdo;

陶燕坤人高腿长，占据双人沙发的大半部分，向也坐到另一端又显得疏离，于是干脆坐到她旁边的地毯上。

她发话，&ldo;好了，给你十分钟坦白时间。&rdo;

向也毫无头绪，不知道该从何处说起，&ldo;还是你问吧。&rdo;

声音的方位有点怪异，陶燕坤说：&ldo;你怎么跑地上坐去了？&rdo;

&ldo;舒服，你也下来。&rdo;向也隔着袖口抓住她的手腕，想把她拽下来。

&ldo;哎‐‐你别拖，我自己来。&rdo;陶燕坤护着酒杯，擦着他肩头坐到地毯上，小圆几已经被移到一旁，她得以舒展双腿，舒服得不知不觉哼了一声。

向也邀功，&ldo;我就说舒服吧。&rdo;

陶燕坤侧过身子，手肘垫在沙发上手支着脑袋，沉思片刻，想到一个关键性的问题，&ldo;&lso;向也&rso;是怎么回事，你入职检查身份证没问题，总不可能是伪造证件吧，是你改名还是新身份？&rdo;

第24章第七章

&ldo;你过来，我告诉你。&rdo;

向也故作神秘。两人明明隔了不到一人距离，陶燕坤便说：&ldo;你扭捏什么，房间就我们两个人，还怕人偷听去了不成。&rdo;

向也自己凑到她耳边，鼻息吹动她耳旁细发，陶燕坤又热又痒，不禁缩了一下脖子。

向也悄声说：&ldo;我花两万块钱买的死人户口。&rdo;

&ldo;……&rdo;

陶燕坤霎时明白了他耳语的必要，乍一听确实毛骨悚然，也亏得她天生胆大，自小也对这等黑市交易略有耳闻，才没失声叫出来。

&ldo;李春光干啥了，杀人了还是放火了？&rdo;

向也自顾摇头，&ldo;身份证被偷了。&rdo;

陶燕坤觉得不合逻辑，讶然：&ldo;补办还能比买户口贵？&rdo;

&ldo;是在南下的火车被偷的，那时候不想再回老家，&rdo;向也略作停顿，&ldo;也已经没有老家的概念，我家三年前就没了。你知道吗？&rdo;

最后一句听似反问，实则混了若有似无的怨念，像在质问她是否知情。

&ldo;我……小光，我那时候在美国，知道消息已经是第二天‐‐&rdo;

&ldo;后来恢复上课，在活动板房里面，我成绩就不怎么好了。&rdo;向也低头盯着杯里褐色液体，光线在上面投she出一个&oga;形状，晃了晃，依然如旧，他不自觉隔着衬衫搔了搔肚皮。&ldo;也没心思高考，第二年一放寒假就跑出来了，到现在……就这样了。&rdo;

陶燕坤想起之前问他清明是否回家的刺探，于他而言无疑在脑海里重演了一遍当年磨难。如今风轻云淡般的复述，如不是没心没肺，便是悄悄把悲怆掩饰，冷漠当盔甲。

她伸出手，刚好够到他的后颈，微凉的指尖让向也脖子一梗，那只手没有停顿，探索形状地一寸一寸往上攀爬，直到盖住他柔软的发顶，揉了揉。

&ldo;现在不也还好吗。&rdo;擅长插科打诨的她到了需要她安慰时却词穷了，不知该如何说才不显得煽情又浮夸。

&ldo;坤姐，我后来给你打过电话的。&rdo;

&ldo;……&rdo;

那只手僵住，掩饰性又轻拍两下，不自然垂下。

&ldo;我……&rdo;比不懂安慰更让人尴尬的是道歉，&ldo;对不起……我出国、就把号销了……&rdo;

&ldo;我就知道，新号码也不告诉我。&rdo;

那时他还没手机，用的是街边固话，是以都是他先给她打电话，她接了再回拨，可以给他省长途费。他有qq，上网机会也少，通常和她在网上碰到就视频一下，后来密码也忘了。也许打不通陶燕坤电话后，失望将他推向对立面，他开始排斥隐生，索性连密码也懒得找回。

再后来变得淡然，就算陶燕坤接了电话那又如何，她也没有接济他的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