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们,而是我们。”郑淮安纠正道,“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你来构建下层的结构,我来搭建上层的建筑,你正好能够弥补上我的所缺。”
郑淮安继续说:“你的弟弟,他被困在了那栋别墅了,他只有八岁。楼下的地下室里都是腐烂的尸体,如果没有人救他,他一定会饿死,渴死。”
他牢牢盯着季识风,“或许你觉得,你的生死都无所谓了吧?但是你应该没有办法放弃他的生死吧。”
“他的命运,就在你的一念之差。”
郑淮安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顶,像是看着一只有些倔强的受了伤的猫。
季识风坐在地上,他抿着唇,看向眼前的两个人,那人明明和颜悦色,却给他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
他在心里权衡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而过。
眼前的两个人简直就是疯子。
可是,将来……人生……他考虑不了那么多。
这些人想要妄图使用他脑中的想法?那他以后只要不说或者是故意透露假的信息,是不是可以骗过他们?那些都是以后的事,他现在还没有想好应对方法,但是一定会有万全之策。
他可能会有无数的机会逃跑,或者是摆脱他们的控制。
眼下,他希望有人能够去救季司语。
他的弟弟才八岁,他不应该死在那栋别墅里。
季识风犹豫了片刻,低下头颤声说:“我答应你。”
郑淮安笑了,仿佛看着一只蝴蝶,飞入了他准备好的牢笼。
那时候的季识风还未了解到,自己走入了一个怎样的世界。
今后的数年,他在这些人身边逐年的长大,从未成年的孩子,逐渐变成一个大人。
在日后和他们的不断交锋之中,季识风才逐渐明白了,郑淮安这个人的恐怖之处是在哪里。
他这个人,或许没有十分的聪明,也没有缜密的思维,但是他能够在很多比他还要聪明优秀的人身边屹立不倒,自然是有他的过人之处。
他是一个玩弄人心的大师。
很多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都在心底的深处埋有自己最在意的点,这个点可能是痛,可能是欲,可能是贪,可能是痴,可能是爱。
郑淮安总是能够轻易就看穿别人的欲望是什么,底线是什么,要怎样才能够被利用,究竟怎样能够妥协。
郑淮安就像是一个圆点,他的身边围绕着无数的人,每个人都和他通过一根线巧妙勾连。
他会把根线牢牢抓在手里,然后把对方牢牢束紧,直至让对方臣服于他。
他会巧妙地把这样的情绪加以利用,把那欲望幻化成为拴在他们面前的红苹果,牵引着那些人往他规划好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