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先生五十岁的样子,丝毫不显眼,他向来爱茶,让人取了茶具,今晚的藏家和买方也不过十几个人,他刚才一直坐在旁边,和人一起赏玩,冯映汐一直以为他是今晚的藏家。
他们拍到东西,隔壁还有人在继续鉴赏字画,侍应生领着他们到这边休息了。
这会儿那边的人也散了。
龚先生见她看过来的眼神,笑着解释了一句:“今天有女士在,就试试滇红茶,尝尝我老家的特产。”
冯映汐觉得他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宋倞庭不动声色看她一眼没说话,刘承誉笑说:“那就劳烦龚先生了。”
冯映汐不懂茶,那位陈先生便开始闲聊,龚先生只是应一声,并不多话,他公道杯先单独给她倒了一杯,示意她尝尝。
她简直受宠若惊,向他致谢,她没有任何和这年纪的男性打交道的经验。
轻尝了一口茶,眼睛一亮。
味道醇厚,有股山野的香气,浑厚回甘。
龚先生见她喜欢,眼睛里也带了笑。
刘承誉和龚先生打过交道,是知道龚先生这人做事的习性,他是个三不沾,对上船的客人,一视同仁,不偏不倚。
他这个人精这下看出来了,龚先生对冯五小姐不一样。
他眼神频频看宋倞庭,宋倞庭低眉喝着茶,一句话不说。
倒是把刘承誉急得够呛。
龚先生和冯映汐闲聊:“冯小姐喜欢文玩?”
冯映汐失笑:“也算不上吧。”
总不能说,我喜欢但是我抠门,不会买。
龚先生气质非常干净,这个年纪的人大多是满身经验。龚先生不一样,文质彬彬,身型偏瘦。他身上丝毫没有生意人的那种爱攀谈的圆滑。
没有那么多话,做事情很专注,说泡茶便一心泡茶,一句话都不多讲。
那位陈先生和宋倞庭聊起澳门的赌场牌照,宋倞庭说得很谨慎,他不碰赌,所以对这些很避讳,这里面牵扯的人太多了。
另外一位姓罗的先生不知怎的说起了崩牙驹,崩牙驹前两年已经不干了。
刘承誉就追问了一句:“很久没听到他的消息,怎么会突然金盆洗手。”
宋倞庭拦了一句:“他的钱赚够了,自然收手了。”
刘承誉还要问,龚先生这时候说:“尝尝这一泡的正山小种。”
宋倞庭给了刘承誉一个眼神,让他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