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向晚体温再次升高。
家里没有退烧药,单纯的感冒药完全不起作用。她只好挣扎着起身,换衣服,打车去医院。
路上林峻豪不停给她打电话,她没接。
她按一个他打一个,像是在同她比赛。向晚索性把他拉到黑名单。
电话打不成,他又改发微信。
[接电话]
[你跟谁在一起?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你跟陈景尧在一起了是吗?]
向晚垂眸看到这些信息的时候,只觉一阵恶寒。
提示音一直没有断,林峻豪大抵是怕她立刻把他拉黑。
[晚晚,我知道错了,你别对我这么绝情好吗?]
[我已经跟蒋灵说清楚了,我保证她再也不会出现,你接电话]
向晚叹口气,把他微信也拉到黑名单里,这才清净。
她当下决定回去就把那些东西都寄过去。
到医院后挂急诊,向晚拿着化验单先去抽血,等了会儿又回去看报告。
因为有炎症,得用抗生素。医生怕光吃药压不下去,就给她开了一天的吊水。
急诊室里人满为患,不少老人带着小孩来输液,哭闹声不绝于耳。
向晚找了个离门口比较近的位置坐下等叫号。
静脉注射前护士看了她一眼问:“你一个人吗?”
“嗯。”
“那你先把这两袋水放到座位上再过来。”
“好的。”
一个人看病真没什么。
向晚从记事起便很独立。向国忠好堵,常年混迹在牌桌上,方秀英要顾店,每天早出晚归。两人根本没时间管她。
她从小学起便经常一个人在家,踩着椅子在煤气灶上炒蛋炒饭。向国忠若在赌桌上赢钱,就会在回家路上带些熟食回来加餐。若输钱,一家人就紧着那点饭凑合着吃。
后来向阳出生,她又要帮着照顾弟弟。从自己给自己做饭,变成给向阳做饭。
她成绩好,拼命学习,拿到京大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甚至觉得如释重负。因为她终于有机会逃离这个家。
哪怕京大离家再远又怎样。
向阳不是她的责任更不是她的附属品。
她只是她。
但眼下或许是刚经历林峻豪劈腿的事,她情绪低,人也跟着脆弱敏感。看着前后输液的都有人陪,竟徒生出些孤独来。
*
陈景尧今儿原本同人有约。
哪知半路上接到电话,说是老爷子突然晕倒,人已经给送进了医院。
没法子又只好掉头往医院赶。
他到时,病房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他那几个堂姐堂哥也在,来的比谁都快。
打了声招呼,陈景尧随意找个位置坐下。
他觑一眼病房前,围了那么多人也帮不上忙,不知道作秀给谁看。
陈伟森从主任办公室出来就看到他懒散的坐着。
他走过来,问了句:“怎么来这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