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自从寝室楼里加入了个实验狂魔,晚上被毁也就算了,早上也没能清闲起来。
三个人大清早站在寝室楼外,看着冲上天的焰火,非常统一地选择同时喝了口压惊茶。
“你做什么了?”不愧是律政厅,这种大清早强制将人叫醒训练的方式真是和外面那些妖艳贱货一点都不一样。
“我?没做什么啊,研究下昨天那块虚质材料。”毕损挠挠头,似乎对将房盖掀起来这件事也比较茫然,“没想到寝室楼的设施和主楼四楼一点都不一样,连一个高爆炸弹都抗不住。”
“嗯,爆炸级堪比架隙桥一百米的承重,你就是换架隙桥摞上去也扛不住。”雪涯摇摇头,似乎简介解释了主楼四楼为什么是那样一副烟熏火燎、严加防守的样子。
“这在研究所不是很常见的事吗?”毕损反而觉得没什么奇怪的。
“ISBC?嗯,是很常见。”
话音刚落,城市东侧传来一声更大的爆炸声。
三人目光徐徐落过去,看着巨大的蘑菇云从城市的半角升起。
“你们建筑的质量一定很好。”从云首次知道毕损来自于圣桥研究所总部,但总觉得没什么可惊讶的。
“或者是工人的质量一定很好。”雪涯在一边补充。
“早上好,三位。”椿总是出现的如此及时,除了来送早餐,另一方面是公事,“你们上交报告了吗?”
“什么报告?”从云看了下灰眼缭绕的楼顶,不愧是律政厅,维修个东西都要上交文书……
“昨天的汇报。”椿指的是另一件事,“整理一下,我去给那两个不靠谱的上司送过去。”
昨天在敬无广场被人监视的事,还有有人从空中投放虚质的事。
从云非常自觉地后退了三步,连一张作文纸都凑不满半篇的人已经主动选择了放弃。
”我就知道,又是我的事。“雪涯摇摇头,似乎已经习惯成自然,跟着向前走了几步还不忘记回头,“别忘了去修行,好好感受一下。”
“好好感受一下。”毕损自觉抢了雪涯那份早餐,嘴里叼着面包拍拍从云的肩膀,跟着前往了主楼。
有什么可感受的,处理完寝室楼上这堆乱摊子,从云非但没有“守护”的心情,反而生出了想跳楼的心情。
姑且还是坐在炸了半片废墟的楼顶上,拿出那长木条在阳光下反复比划了下。
硬要说的话,这名为“天心”的虚质确实有那么一点点不同。没有普通木板握在手里的那种摩擦感和粗糙感,倒有种介于软硬之间的质感,像是碰到了液体温暖而有张力的表层,里面是坚硬的磐石。
质素。感应昨天提过的“虚无能量”的话,不用特意赶到敬无广场也能做到,手里的天心就是最好的介质。
从云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闭上了眼,盘坐着,将”天心“放到手心。
尝试感应,渐渐地,又有和昨日不同的新奇体验。
混沌一片的世界潮水般扩散开来,眼前无光,身边充斥着风声。
这汹涌澎湃的劲力就像是从天地浩渺间忽然闯入,又聚集在远处,想去寻找都未必可见一条通往前方准确的路。
从云被困在感知的世界底层,稍有靠近远处轰鸣,就有种大风袭来、身体和灵魂都要在风中被吹得四分五裂之感。
反复了十多次,才终于撑住一些,按照行止流的心法勉强在这虚化风暴中站稳脚步。
欲行且止,波澜不惊。
几十次吐息都像是被时间放慢了脚步,拖长了节奏,甚至能感受到呼出的气在风暴中冻成冰渣又化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