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峰说:“除恶务尽!我要定他了。”
“有我在,你休想动他!”老者寒声说。
瑶峰看着他,说:“你也想凑热闹?”
“狂妄!”老者怒说,“年轻人,你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眼睛却瞟一下梁仙姐,没有急着动手。
老大嘶哑着声音喊:“封长老,是他杀了二弟和三弟,四弟也是他们杀的,您要为我们报仇。”
封长老怒说:“我知道!”
老大噤声。
封长老转向瑶峰说:“小子,这笔帐我记下了。你且记住,芙蓉阁和你没完。”却也再不搭话,一手抓过老大,说声:“走!”凌空而起,以极快的速度自河岸杨柳中遁去。
梁仙姐婉惜的说:“弟弟,就这样让他们走了,姐姐还没有动呢!”
瑶峰笑说:“姐姐放心,咱们不找他们,他们自然会找上咱们,姐姐有的是机会。”
“咱们就这样和芙蓉阁扛上了?”
“不是咱们,是他们。芙蓉阁龌龊之极,容不得世人有丝毫反抗,特别是他们的手下,小人当值,睚眦必报,咱们现在就算想躲着他们,都不行啦!”瑶峰说。
瑶峰知道,刚才那老者能遁去,是因为看见梁仙姐,以老者的眼界及见识,不会看不出姐姐也身怀绝技。如果自己一个人,可能和他势均力敌,他断不会退去。
瑶峰回到梁仙姐身边,拉着她的手说:“姐姐,刚才那老人,才是芙蓉阁真正的高手,咱们以后要小心才是。”
梁仙姐说:“不怕,有姐姐在,和弟弟一起打败坏人。”
瑶峰笑了,他看一眼倒在地上的老二老三,说:“这地方很脏,姐姐,咱们还是快点离开吧!”
“好!”梁仙姐说。
于是,两人沿着西府河往上走,边走边有说有笑,指点着山水风光,完全不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
白龙马的缰绳挽在马鞍上,只是静静的跟在两人的身后,两人快它也快,两人停下它也停下,不及不离,此番画面,甚是动情。
梁仙姐抬手折了河岸边的一枝芦苇花序,迎风举着走在了前面;风吹芦花,那朵朵花序脱离了母株,随风飘向瑶峰,沾在了他的身上,扑在了他的脸上。梁仙姐转过身来,以退步前行,指着瑶峰,开心的格格而笑:“弟弟,你真好!姐姐喜欢你。”
瑶峰报以开心的笑,前行几步,就拉着梁仙姐的手,朝河堤前方跑去。两人的笑声,响荡在西府河面,那一重重,一簇簇如迎风起伏无边无际的芦苇芦花。
瑶峰拉着梁仙姐驻立西府河边,瑶峰看着静静流淌的西府河水,意识中显现出梁仙姐和梅爷爷舟莲一起在河上泛舟的情景,那么快乐,那么开心。
据老大说,梅舟莲是自己跳到河中的,以她的水性,断不会淹死,应该是在某个地方爬上了岸。但梅爷爷遇害后,直到乡亲把他安葬她都没有出现,是不是受了伤,或那天水流偏大,被水冲向下游了?如果是这样,生还的机会可就小了。
瑶峰停住脚步,心说:梅爷爷遇害是十天前,梅舟莲如果活着早该回来了,看来是凶多吉少,再寻找也是枉然。想到此,他的眼圈都湿了,他对梁仙姐说:“姐姐,咱们去梅爷爷的坟上看看吧!”
“好的!”梁仙姐说。
弟弟说梅爷爷和舟莲曾经对我很好,他们都是好人,我是应该去看看他们的。梁仙姐心想。
两人到了渡口,小船还在那儿。昨天回来的时候把小船划过来的,今天正好用上,也省得浪费内力去行水上漂了。
两人划船到了对岸,依照饭堂大哥指点的,在草庐废墟后竹山脚下找到了梅爷爷的坟。那是一撮黄土摞好的坟,光秃秃的,没有墓碑。瑶峰插枝为香,焚叶为钱,与梁仙姐双双跪拜在坟前,三磕头。梁仙姐看着坟头,想哭,但是哭不出,不知怎么的心里好难受好难受。
两人拜完,席地而坐坟前,一时无语。
梁仙姐说:“弟弟,咱们给梅爷爷立个碑吧!”
瑶峰说:“还是别立吧!梅爷爷已经走了,就让他安心的走。咱们得罪了芙蓉阁,如果立了墓碑,又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梁仙姐想了想,说:“弟弟说的也对,梅爷爷就在这里安心的睡吧,咱们记得他就好了,以后有时间,咱们经常来祭拜。”
是呀!生逢乱世,遍野生灵,黄土一把,但又有多少会有人记得他们呢?瑶峰想起了西山大森林中戴母的孤坟,还有强盗营中侠女及姐妹的身影,瑶芳,陈姨,戴云龙,詹之林,程雪霞,郑源儿,张雅君,梅舟莲等。瑶峰含泪,他知道,天下之大,路阻且长,他们的身影掩没在天地之中,今时一离去,何日又能再见?人生短短数十春秋,道别了,或许永远都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
眼见太阳中天,两人草草的吃了点东西,便起身离开,过了河,跨上马背,梁仙姐问:“弟弟,咱们现在去哪里?”
瑶峰说:“回向阳坡,见陈姨。”
“向阳坡,陈姨?”梁仙姐睁大双眼。
瑶峰解释说:“向阳坡是咱们的家乡,咱们从小就生活在那里。我和妹妹出生不久爹爹就遭奸人所害,娘亲把我们托付给陈姨,陈姨就像娘亲一样照顾我们长大。陈姨还收留了姐姐,照顾姐姐。所以,陈姨是我们一起的恩人。”
梁仙姐听了高兴的说:“这么说,陈姨也是大好人,那咱们快走吧!”
“好啰,姐姐坐好了。”瑶峰说着一催马,白龙马带着两人,朝着东边长堤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