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冬阳拿手垫着脑袋,躺靠在椅子上:&ldo;你这人啊,就是脾气太臭,一点都不招人喜欢。&rdo;南初抬头,冷瞥他一眼。余光瞥到几米开外的老槐树下躲着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冉冬阳收了笑,坐直,手支在桌子上,&ldo;你别这么看我,当年……&rdo;南初忽然冲他一笑,勾手,手指纤细,玉莹。夏日夜黑沉,摄影棚渐渐收工,淡白的月光打下来,南初肌肤透白,整个人像在发光。冉冬阳心情复杂难耐。却还是鬼使神差般地凑过去。谁料,下一秒,&ldo;嘭‐‐&rdo;一声巨响,后脑勺被人控住,脑门狠狠砸在桌角上。&ldo;操!&rdo;再抬头时,额角肿起一个包,像牛角。冉冬阳疼地呲牙咧嘴,南初已经收了东西站起来,剧本抱在怀里,一袭黑色长裙把她姣好的身段尽显,低头倪他的样子,淡漠得像一只高贵的黑天鹅。她弯下腰,男人的优势总是在黑夜尽显,可黑夜却把眼前这女人裹得更可怕。南初纤瘦,骨架子小,眼尾细长,淡眉温顺,薄唇清浅,很少动怒,几乎没什么能影响她的情绪。可当她真动怒的时候,整个人的凌厉就凸显了。就比如现在,那双眉眼尤甚。&ldo;你要再提当年,我会让你后悔认识我。&rdo;……回到酒店,南初洗完澡裹着浴巾出来,床上的手机震了震。屏幕上躺着一条未读微信。她瞥了眼,把浴巾扯掉,少女白净的胴体完全暴露,宽大的落地镜倒映着她姣好的身段。南初生得白,胳膊细,一双腿匀称笔直,玉骨冰肌,纤莹一握。宛如词中描述的‐‐雪胸鸾镜里,琪树凤楼前。换上深色长裙,南初捞起手机,滑开屏幕,微信弹出来。来自一个叫林启的人。林启是南初在米兰走秀时认识的一个天才小提琴家,十九岁。&ldo;周六有我的小提琴演奏会,一定要来。&rdo;过一会儿又一条,&ldo;一定要来,票我明天让人带给你!&rdo;南初回:&ldo;晚点到。&rdo;七月盛夏,炎热难挡,树梢间蝉声鸣鸣,日光从头顶铺下来,地面被晒得滚烫,随便卷起一阵风,都闷热令人窒息。林陆骁一手撑着车门,转过身,姑娘就站他背后,白瘦高,漂亮惹眼,阳光打在她身上会发光。&ldo;你跑什么?&rdo;南初仰着脸,又问了一遍。林陆骁双手抱胸,靠着车门,眉头拧成的川字显示此刻他颇有点不耐烦,他看了眼南初,从裤袋里摸了盒烟,取了一支,低头吸燃,反问:&ldo;你认识林启?&rdo;南初点头。他掸掸烟灰,继续问:&ldo;在哪儿认识的?&rdo;&ldo;米兰。&rdo;他又吸了口,喉结滚动,目光瞥向一侧,漫不经心道:&ldo;行,东西送到了,我走了。&rdo;南初伸手拉住他。男人的赤膊坚硬有力,她一握上去仿佛握到了铁块,硬邦邦的,还带着温度。她心突地一跳。林陆骁把手抽回,&ldo;还有事?&rdo;&ldo;把你电话给我。&rdo;南初伸出一只手,摊平。林陆骁低头看了眼,姑娘手掌雪白纤嫩,掌心纹路清晰,手指细长,像雨后的牙笋尖儿。他收回视线,声音极淡:&ldo;没电话。&rdo;&ldo;那你什么时候休假?&rdo;南初执着地望着他。林陆骁靠着车门抽烟,听到这,眯眼看她半刻,把烟从唇边拿下来,弯腰平视她的眼睛,五官骤然放大,剑眉透着英气,深黑的眼,唇角抿成直线,却似笑非笑。多年不见,气势更逼人。距离拉进。气压渐低,男人的气息缠绕在眼前,突来的亲密,让南初条件反射往后退了一步。林陆骁还弯着腰,双手插在裤兜里。他低头笑了下,目光嘲讽地移开视线,转身拉开车门坐进去。静谧的午后。汽车启动,摩擦过地面,滚过一阵热浪。紧接着,一辆车开出影视基地,在焦躁的车尾气中扬长而去。……南初认识林陆骁的时候,那年她十六岁。那阵南月如满世界各地飞,家里就她一个人,不知是哪里的线路老化,引发走火,等她醒过来时,冲天火光,烟雾呛鼻,是林陆骁把她从火堆里救出来。等她醒来时,人已经在医院了。南初那时还没有经纪团队,醒来,她第一时间给南月如打电话。经历了一场生死浩劫,尽管母亲跟她关系不亲,但南初第一时间还是想听听妈妈的声音。&ldo;妈,刚刚家里着火了,但我现在没事了……&rdo;小姑娘握着电话怯生生地报了平安,生怕说错一句话让妈妈担心。电话里南月如的声音听不出情绪,&ldo;受伤了?&rdo;南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踝,&ldo;没有,就是脚上有块灼伤,医生说可能会留疤。&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