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岁年更不爽了。
他从医院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肚皮上的肌肉都连成了一片,因为长时间不见光的缘故,还他妈白得像雪,软趴趴的,一戳一个坑,丁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姓陆的每天在公司上班,凭什么身材这么标准?
“还看?”陆知野道:“这么喜欢,那我凑近点儿?”
池岁年发现,喝了酒的陆知野不仅没什么骨头,话还特别多。
像只聒噪乱叫的鹅。
这跟他印象里的陆知野相差太多了。
苏醒一个月,池岁年被乱七八糟的记忆搅合得心绪不宁,这会儿回头想想,陆知野确实不大对劲。
他们的矛盾起源于中学时代,成长的路上的每一步,几乎都遍布对方挖出的坑。陆知野对他的厌恶,比他只多不少。
但从苏醒这段时间来看,陆知野对他总是十分纵容,虽然说话还是一样气人,但却没有记忆中那么棱角分明的胡乱扎人了。
要说这人突然良心发现,改邪归正想做个好人了,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但改邪归正不是这么个改法,让人毛骨悚然。
密闭的浴室空气没法流通,酒气渐渐明显起来,池岁年一抬头,忽然发现陆知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脸被熏红了一点。
不明显,只在两颊上铺开一层薄红。
本就英俊的男人衣衫凌乱地站着,醉态中掺着媚意,皮肤上铺着红。
这模样放在外面,要勾引人一勾一个准。
可惜池岁年是个瞎的,陆知野孔雀开屏的荷尔蒙,在他面前还不如浴室里的酒气重。
“傻站着干什么?”池岁年踢了踢他的小腿,“坐浴缸里去。”省得再摔了脑袋。
陆知野不为所动:“我要洗澡。”
池岁年冷冷道:“所以呢?”
“裤子没脱。”
池岁年梗了一下:“你没手?”
“没力气。”陆知野说完怔了片刻,似乎想起什么,一字一句地道:“上次在酒吧厕所,我也帮你了。”
所以,礼尚往来,你也得帮帮我。
后面这句是池岁年从陆知野表情上读出来的。
“爱洗不洗。”池岁年耐心耗尽了,懒得搭理陆知野,转身就走。
“等等。”陆知野抬手抓了过来。
这段时间,池岁年总被这人抓来抓去,早就不爽了,没道理还惯着这臭毛病。
一回身拍回去。
但没想到这次陆知野换了个地方,他握的是肩膀。
池岁年一个转身没站稳,又被人掰了一下,脚低一滑,脑袋砸上了陆知野下巴。
“嘶……”
姓陆的一声痛呼。
接着就是天旋地转,掺杂着陆知野的闷痛声,两人鸡飞狗跳地滚进了浴缸里。
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开关,淋浴头哗的一声砸下大片水花。
池岁年傻在浴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