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前行出了一段距离,冷心诃这才发现身后的人并没有举步跟来,心里一急冷心袔错步往回走了几步,口喊他:&ldo;荆溪!荆溪!&rdo;喊了两声,除了自己的回音在夜空中层层荡开,根本就没有一点反应。
是跟丢了,还是……出事了?
心里才刚闪过这样的念头,耳中忽而听到一旁传来的异动,错了眸,朝前方那堆放着杂物的放墙底下走去,想着大军攻城的时候那被逃掉的敌军主帅,冷心袔拧紧了自己眉,握了双拳的样子显得格外戒备,而就在他步子上前正欲出手之际,前方那被人胡乱堆放的杂物,却突然间全都一股脑的朝着自己身上砸来,眯了眯自己的双眼,冷心诃才刚想要侧身一闪,腰间却突然传来一阵冰凉的疼痛之意,瞬间叫他咬紧了自己的牙根,再次睁大的眸,却只看见自己面前的男人,一脸凶狠的样子,还身着战服,而那刺进自己腰间的,正是男人手里的剑。
难道他就是敌军主帅?居然躲在这里无人察觉?
白日里得知项凌青战败的消失,这钱云龙二话不说转身就想要跑,可他也没有想到南晋大军会来得这么快,一眨眼就已经兵临城下,正要逃出这郝琳城时,南晋大军来势汹汹,居然将整个郝琳城门全都占据,逼不得已,他只有随百姓退了回来,藏匿了好几个地方,终于等待夜深之时,本是想司机逃出城门,谁知在这里竟会遇上这南晋的小卒。小卒他不怕,他就怕引来的是什么将军将士,那他就真的逃脱无门了。而随着冷心袔的接近,他也看清楚了这发现自己的人,只不过是个才二十来岁的男子,身上穿着的还是最底层的步兵战衣,心里松了口气,于是便想着杀了这人之后,借了他的衣衫好方便自己逃离,不过他显然算错了。
冷心袔虽然因为性子问题,与营帐里的大伙都处得极不和谐,但防身的本事多少还是有些手段,不然以他就这般上了战场,只怕也回不来。
看这钱云龙拔出了剑,似乎打算再给自己补上一剑,好叫自己死个痛快,咬牙忍住那一份疼意,冷心袔在他挥动第二剑之际,身体一翻闪到一旁,捡了地上的木棍就将钱云龙那朝自己身上挥来的长剑挡住,同时手腕一转,木棍的转动反而克制了钱云龙拿剑的动作,棍子一挑,直接将他握剑的手打得松开,长剑落地发出刺耳清脆的声响。钱云龙没有想到他还有能力反击自己,也再顾不得其他,赤手空拳就朝冷心袔身上招呼过去。
被他一拳砸在受了剑伤的腰腹,血流不止,冷心袔当下疼的身体打颤,单膝猛然朝着地上跪去,微微张开的口直踹着粗气,很显然钱云龙的那一拳加重了他的伤势。
见这冷心袔终于还是没了多少力气,钱云龙冷冷哼笑,捡了地上的剑,就打算直接朝着冷心袔心口刺去。
微微眯了自己的双眼,看清楚了这钱云龙的动作,冷心袔单膝跪地,没有半点动静,直到那把长剑即将刺进自己身体之际,冷心袔突然身体一侧,伸出一手抓住钱云龙握剑的手腕,在钱云龙惊讶之际,冷心袔手中力道一改,几乎拧断了钱云龙的手腕,五指一松,长剑在松开之际眼看即将落了地面,冷心袔急忙伸手接住,同时起身就着捏住钱云龙手腕的姿势,将他手背反拧,扣在背上,同时在钱云龙刚刚逼不得已只得双膝跪下时,冷心袔握住剑柄,对着钱云龙的膝盖,毫不犹豫的狠狠刺了下去。
&ldo;啊‐‐!!!&rdo;
那一声杀猪似的惨叫,从钱云龙的口中传来,响亮的犹如山上洪钟,在这夜里格外刺耳,远处站哨的士兵,听这动静,拿着长矛纷纷前后左右的赶了过来:&ldo;发生什么事!&rdo;有人开口,才刚一问话,却看见那小兵手里的长剑,刺进那被他制服的男人的膝盖上,两人的身上都惹了血迹。
抬眸看了一眼赶过来的查哨兵,冷心袔脸色惨白,眉宇拧得死紧:&ldo;去通知胡将军……敌军主帅钱……钱云……&rdo;话来不及说完,到底还是因为体力不支,而猛然朝着地上栽去,伤口处的疼痛一直在撕绞着,他头脑清醒的感觉到,自己伤口处的血正在流出却没有办法,只是咬牙重重的呼吸,似乎想要调整好这在身体里面非但没有散去,还越来越折磨人的痛意。
&ldo;这里发生何事?&rdo;
看着冷心袔突然倒地的身体,正当有人欲想上前查看情况之际,一旁却突然传来另一男人的声响,几分低浑和着威严,哨兵扭头一看,见来人是谁纷纷跪下行礼:&ldo;参见副元帅!&rdo;
众人跪下,那缓步而来的人,也看见被哨兵围住的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这南晋小兵躺在地上,腰间渗血,若不是胸部的起伏有些强烈,几乎该要以为已经是个死人,而那跪在一旁的男人抱着自己受伤的膝盖,疼痛得脸上的筋脉都扭曲抽筋。北堂浩微微蹩眉,在看清楚男人身着的战袍,还有他的摸样时,随即便认出了此人,举了步越过众人上前,同时就听的跪在地上的哨兵回答:&ldo;副元帅,我们赶过来的时候,这位小兄弟已经将这人制服了&rdo;应该是主帅吧,叫钱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ldo;将他押到牢房,让人严加看管,另外去将刘军医叫来&rdo;
听得吩咐,地上的哨兵纷纷起身行动。北堂浩垂眸,看了一眼这个将人制服后就因伤势倒地不起的人,蹩了蹩眉,却是突然伸手将人抱起,起身就朝一旁走去。
身体的疼痛有些模糊了他意识的清明,隐隐约约是似听见有人说话,却不太明白,伤口的疼痛,一直在提醒着他,刚才那个被他擒住的人,想到这点拧紧了眉,他随即低喃出声:&ldo;钱……钱云龙……蜀国的……&rdo;
断断续续的声响,从怀里传来,北堂浩未曾停下步子,却是垂眸看他一眼:&ldo;钱云龙已经拿下关进牢里,你可以放心&rdo;
好似听见这个回答,冷心袔眉宇一松,彻底没了意识,垂下的头就这般靠在北堂浩天的胸前,没在动作,只有腰间的血,到现在依旧还未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