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三先生并没有介绍乔端华为陶幽镜编织的童话世界是什么,把众人的胃口吊得高高的之后,就转而邀请其他的“原罪”组织成员带着他们的“作品”入场,正式展示给所有人看,并且相互交流,最后评选出一个手法最好、“作品”亦最佳的成员出来,就好像是学术作品争相攀比的场景似的,只是眼前的学术沾满了血淋淋的罪恶,让人看着就毛骨悚然。
在外面的丁有蓝早就带着监控组打破了明宵酒吧地下的信号屏蔽系统,和封容他们取得联系了,坐镇指挥中心的林映空已经连续三次询问了潜伏组的人是否确定了乔争炀的身份,但是他们都回答了否,林映空只能按捺下心里的不安,继续等待行动的时机。
他们也不是不能现在立刻行动,然后把这些人都包饺子了一个一个搜查的,但是行动的时候场面万一乱了,变数就大了,所谓擒贼先擒王,没有抓住乔争炀,他们的行动就等于失败了一大半!
一个乔争炀,足以再创造出另一个“原罪”组织。
地下宴会厅里,气氛已经从刚才的诡异渐渐变得热烈起来,随着一个又一个“作品”的展出,足以将那些“原罪”组织成员内心的兴奋点燃起来,他们就像是真正的学者一样,为那些精妙无穷的心理学手法而疯狂,对每一个被他们当做小老鼠实验的人有浓厚的兴趣,如果不论他们谈论的内容,这副场景还真的跟学术交流大会没什么区别。
乔端华毫无疑问成了其中最冒尖的一个,他之前从未在这些成员面前露面,却又给他们带来了最震撼的“作品”,无数人或直白或旁敲侧击着他对陶幽镜做了什么,眼神里是裸露到令人生恶的赞扬,好像他做了一件多么伟大的事情似的,乔端华忍住那种想作呕的冲动,隔着人群看向陶幽镜,因为人太多而看得不太清晰,只有半张脸印到了他的视网膜里,乔端华仔细一辨,心里便是一冷——陶幽镜的脸上冷漠得毫无波动,这反而是他震怒的表现。
陶幽镜生气了?因为……他么?
再说陶幽镜这边,他震怒的原因倒不是在乔端华或者周围人的打量上面,而且因为眼前的丛兰——如果花七是真的死了,这个人绝对是害死他的凶手之一!
“师兄,你的眼神真可怕,”丛兰明明用着的是男人的身体,但是她掩唇时轻笑的声音和女人别无二致,“特别像是想吃掉我呢……”
她说得暧昧无比,陶幽镜却看着她,眼睛里连一点情绪都没有变幻,“光是你一个人,做不到那么高深的暗示……谁帮了你?你的主人乔争炀吗?”
陶幽镜蔑视得理所当然,丛兰眼神微暗,“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何况我们十年没见了,师兄,你不应该用吴下阿蒙的眼神来看我。”
陶幽镜缓慢地把她扫视了一圈,然后勾起嘴角,毫无笑意地道:“男不男女不女,我看你还不如昔日阿蒙。”
“!”丛兰瞬间脸色大变,连精致的浓妆都盖不住她难看的表情,“师兄这是什么意思?!”
陶幽镜淡淡地道:“你心知肚明,还需要我来重复?”
丛兰咬牙,“你……”
“滚,”陶幽镜不再看她,“让你的主人过来,你还没资格和我谈。”
丛兰瞬间连双眼都气红了,眼珠子里有激烈的火光迸溅开来,不过没等她发作,申龙忽然就插了进来,温声道:“丛兰,十一有问题请教你,不如你先过去看看?”
丛兰的怒气一顿,勉强压抑住对申龙点了点头,气势汹汹地转身就走了。
陶幽镜看了没看丛兰一眼,而是把目光落在了走到他面前的申龙身上——“原罪”组织的第八位主教,地位不算最高,但他驻守在J市,极有可能是“原罪”组织留在这里盯住陶幽镜的成员,只是陶幽镜近年来很少和人界的心理学圈子接触,所以从未见过申龙。
“久仰大名了,陶先生,”申龙对他伸出了手,明明比陶幽镜的年纪大,语气却无比谦卑,“教皇暂时抽不开身,不知道你肯不肯赏脸和在下聊几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