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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过生日玉芳闹心开大会得财露脸2(第1页)

次日,丁得财早早来到公社礼堂,在礼堂的侧门口来回走着,看看能不能碰见祁主任。直到要开会时,一大帮子公社干部才进会场。丁得财见人多,没好叫住祁主任,便进了会场。在人行道碰见大队袁主任,袁主任说道:亲家,就坐在这边吧,我们大队人都在这边呢。丁得财道:我替干闺娘坐前面去。得财边说边向前排走去。大礼堂的主席台上坐着八九个公社干部。丁得财在前排正中找个位置坐着。稍倾,扩音喇叭里传出祁主任的讲话声:喂喂,请大家安静,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开会之前先点下名,跃进大队王顾氏。下面答到。“龚学如,龚学如。”看着龚校长的是陶红兵,见龚学如没答应,便踢了他一脚,大声喝道:你聋了。龚学如道:他又不是不认识我。祁主任又点了遍:龚学如。陶红兵替他应了一声:在这儿呢。祁主任又点其他名字,当点到杨淑芬时,丁得财连忙答应:到。下面的人一小阵窃窃私笑。祁主任起先愣了一下,定眼一看,原来是---不禁脱口而出:怎么是你?丁得财站起来,不卑不亢地答道:回主任的话,杨淑芬是我干闺娘。祁主任在喇叭里问道:那她人呢?丁得财回道:她今个生病了,实在来不了,我来替她的。祁主任离开主席台位置,径自来到丁得财面前,躬谦地说道:我晓得你是前行大队的贫协主任,你先回到你大队的座位上去。然后又回到主席台坐下,对着麦克风说道:丁得财这位同志我清楚,祖祖辈辈贫农,根正苗红。杨淑芬虽然是无锡过来的下放户子女,但是,这几年在丁得财同志的教育下,已经悔过自新,是吧,丁主任。丁得财赶紧站起来,点头应道:是的是的。祁主任又道:跃进大队的章主任请注意了,以后就不要再把杨淑芬的名字报上来。章卫国站起来答应了一声。他有点蒙了,他本来把杨淑芬的名单报上去,原本是想让赵忠智难堪的,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没指望他舅舅还有这么大能耐,看不出这个祁主任同丁得财的关系非同一般。这边在胡思乱想着,祁主任继续点他的名。坐在章卫国旁边的赵忠智,始终目不斜视,正襟危坐,洗耳恭听。章主任斜视他两回,他都若无其事。章卫国心里哼了一声,暗道:还能挺装的,骑驴看唱本,我们走着瞧。闲言少叙,大会开了两个多小时,方才散会。

散会后,祁主任让通讯员将丁得财请到办公室,祁主任倒了一杯水,客气地说道:大爷,您请坐。丁得财有些受宠若惊,站着不敢坐,谨慎地说道:你现在是主任了,不比之前,我还是站着吧。祁主任也不再勉为其难,道:三月二十,我们家老头子过六十岁,他一再向道我一定要请你过来玩玩,本来嘛准备派人去专门去请你的,今天正好你也来开会了,顺便请一下。丁得财应道:好的好的,到时我一定去。祁主任又道:我还要开个会,下次到我家再聊。你跟办公室的人去食堂吃个中饭。祁主任遂喊了办公室的小李,将丁得财领到公社食堂。丁得财吃饱了喝足了,漫大逍遥地走回家。

及三月二十日,丁得财早早地起了床,穿了件过年才能穿的半旧中山装,脚上的布鞋是赵妈妈给他新做的。他吃过早饭,去大队部跟袁主任打了招呼,便动身去了祁家。其实,祁主任家所在的新兴公社和前行大队仅一河之隔。但是前行大队与祁家庄却相距三十余里路。丁得财小傍中才到得祁家。

这祁家爷俩,老的大号不晓得,只晓得喊他祁大哨子。儿子叫祁向前。丁得财大老远就看见祁大哨子在院墙门口向路上张望。见丁得财个影子,便小跑过去,两人紧紧地握住双手,然后又手拉手向祁家走去。大哨笑着说道:好几年没见了。丁大愣略微想了想道;四年多了,那年你还在你们公社食堂烧饭呢,我去了,你偷偷地装了半碗红烧肉,我蹲在锅堂门口,把肉吃了。那是我这辈子吃到最多的一次肉。大哨笑道:其实,食堂吃饭的人,肉是定量有数的,那天吃中饭,公社书记问今天的肉怎么比平时少了,我说是被狗叼走了一块,书记才没有追究。说完俩人哈哈大笑。

到了祁家堂屋,祁大哨子又递烟又倒茶,还偷偷地塞两包大前门香烟给大愣。家里的客人由祁向前招呼,老哥俩又到外面小场棚里抽烟喝茶谈心。大愣道:现在还在食堂烧饭不?大哨道:儿子不让烧了,六十岁的人了,体力不够了。大愣道:就两三年的工夫,向前这么快当上了公社主任了。大哨道:噢,这个呀,多亏他表大爷,就是那个带信让我回来烧饭的那个,原先在部队当兵,后来转业到我们县粮食局二把手,现在县委副书记。你晓得的,朝里有人好当官。我们公社主任的后台比他硬,挤不掉,只好调到你们公社。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他。大愣道:跟你谈得来,跟他有点面光面光的,毕竟是晚辈。大哨道:没什呢的,我家向前就敬重两个人,一个是他表大爷,再一个是你。大愣道:哪敢让他敬重呀。大哨道:前两天,爷儿俩谈闲还谈到你,那一年,在安徽小坝村地里刨人家二告花生,冷不丁从庄子里窜出一条大黑狗,要不是你挡住,我们家小前子不被咬死也被它咬伤。大愣嘿嘿笑道:过去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提它干嘛,我也没伤大连。大哨关心地问道:现在伤口还发天不?大愣道:夏天时里天会发。

老哥俩正说着话,外面来了一大帮子人,原来是各大队的主要干部,前行大队的袁主任,跃进大队的章卫国赵忠智等等。祁向前让办公室的小李一一招呼。忠智见到大舅,过来打招呼道:大舅早来了。大愣应了一声,便对大哨说道:这是四外甥,跃进大队的大队长。大哨上下打量忠智,夸道:小伙子长得不错,精神。大愣又对忠智说道:这是你祁大舅。忠智忙道:大舅您好,生日快乐。大哨笑咪咪当天应道:好好好,难为难为。

不一会儿,客人都到齐了,祁家开席,总共有七八桌。酒足饭饱过后,客人们各自散去。丁得财也搭乘前行大队干部们开来的机挂船。大哨追了老远,还向道大愣:有空来玩,我在家反正没事。干部们很诧异,这其貌不扬的丁大和尚,怎么跟公社主任的老子关系这么好。其实,一个人无论发迹到何等程度,永远都忘不了的是父母之恩,糟糠之情以及患难之交。正所谓糟糠之妻不下堂,贫贱之交不可忘。

再说赵玉芳,生日前找过张家男,恰巧家男走亲戚去了,过两日傍晚又去庄口偶遇,正巧遇着了家男在收工的人群里,两人心照不宣,相约于庄子后面的那颗榆树下。玉芳抱怨道:人家生日也不送个礼物。家男谦意道:不好意思,正巧我舅舅过世,回来后听人说了,我正想这天把去你们队找你。说着,家男拿出送给玉芳的生日礼物,一条粉红色的纱巾。玉芳满心欢喜收下。玉芳暗示着用手碰了下家男,家男会意,用手拉着玉芳的手。玉芳说道:几天前,听我妹妹说,有人给我谈媒了,你赶快请个媒人到我家提亲。家男噢地一声应着,说道:晓得了,这两天我妈不好过,等我妈好了,就跟我妈说这事。玉芳道:反正你得抓紧着办。两人又说了些亲昵的话,见天色已晚,遂依依惜别。家男想亲一下玉芳,玉芳红着脸拒绝了,松开家男的手,飞跑而去。留下家男怔怔地望着她的背影,心中似有有些淡淡的失落。“张家男,人家姑娘走远了,你还站在那发作呢呆呀。”不远处的路上,有人朝他嚷嚷道。家男顿觉不好意思,急步而去。

玉芳回到家里,一家人都已吃过晚饭,洗过手脸回房休息了。只有赵妈妈在堂屋桌子上的油灯下补衣服,玉莲在旁边看小人书。玉芳推门进来,妈妈责怪道:去哪块玩的?晚饭都不吃。玉芳撒了个谎:去小香她家的。妈妈道:闺娘家的,夜头早晚的充什么军呀,你安稳点,要是你在外面疯出玩意来,看你嗲不扒了你的皮。吓得玉芳不敢作声,径自去锅屋吃晚饭。玉莲偷偷地跟随其后,到了锅屋,附在姐姐耳边,究竟说了些什么,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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