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先生走后,申姜在门口逗留了一会儿,想等孟观鲸回小楼之后,偷摸离开。避免一场恶架,好好找个地方睡觉。
但这次不知道怎么的,铃先生走后,孟观鲸却没立刻回小楼去。
他站在原地,看着她。直到守门的侍童返来,关上大门,再目送她讪讪地转身往东面去。
是因为自己刚才非常不真诚地要求吹吹风,导致孟观鲸后面行为的变化吗?
申姜不情不愿地回到自己睡的地方,推开房门,那些下仆侍童照例已经等她许久,身后脚步声传来,这次她虽然没有去找那个侍童问路,但他还是来了。
仍是那个侍女先发声:“尊上只叫你送琴去修,你可好了,去了一整天……”
累了。
申姜在后退了半步,做了个助跑之后,冲上去猛地一个飞腿,结束了这场必然要结束的对话。
她以前并不认为暴力能解决问题,但显然有些事只有暴力能够解决。
不过这次乱战打完,她记得留了一床被子。
等孟观鲸过来,免不了挨了些拳脚的申姜已经扶着腰抱着被子等了一会儿了。
原本缩在旁边不敢再动手,却一直辱骂不止的侍童,一齐又扮起了娇弱状。
在孟观鲸开口之前,她言简意赅帮他总结:“师父,我懂。明天我会去领罚。”
不自辩,不推脱。
反正孟观鲸天还没完全亮就会被叫走了。压根就没时间来罚人。
孟观鲸却没走,站在雨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问她:“你这一个月,一直在这里睡吗?”
那不然呢?难道是我今天特地搬过来的?
申姜默默点点头。
孟观鲸扭头看向身边的侍童。
侍童有些发慌:“是……是尊上说,随便给她安排个地方,我……我……我以为……”
“她是赵氏女。”孟观鲸轻声细语:“既便自己不成事,可家里上有一族之长的高堂下有资质过人的弟弟妹妹。赵沉舟要是知道,你们连在生活上都总刻意怠慢她,岂不是要上门来与我理论?我是不怕他,可他嘴碎,很烦人。”
侍童垂着首,不停地说:“奴该死!”
那些哎呦哎呦叫痛的侍童,也默默地收了声。
孟观鲸并不责罚,不过看向申姜问:“你这么伶俐的嘴,却从没有拿家世,偷偷胁迫这些童子,对你好些?”
申姜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我心善得很。不会仗势欺人。”
孟观鲸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