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下雪不冷,化雪冷,今年的雪不算太厚,应了景,下了几场不很大的雪就停了,屋脊上、树枝间薄薄一层,远远一看,还真似一幅冬日雪景图,只不过落到地面的雪,被人踩马踏,便成了秃斑的癞痢狗,本打算想要赏雪的人只好怏怏作罢。
作为一个南方人,虽然总是自嘲,抗过冬日的最好办法就是靠抖,但有懒于现代科技,家里有空调,出门有羽绒服,还有一些小物件,总之零零总总,冬日并不难熬。
对于适应了冬天的人来说,林依怕冷,比林辰都不如,所以她整日的窝在厨房,现下里,吃过朝食后,正指挥了店里诸人做腊肉。
“咦?林娘子,这怎么和炉肉的腌法差不多?”丁泽作为“老人”,随着店里人员增多,又日渐相熟后,他似感觉到了危机感,这种感觉不同于会被替代,而更像是二胎的家庭,老大总有一种爹妈还爱我吗?这种愁绪。
林依感念这孩子身世,待他总会特殊一些。
“确实。”林依看着几个小子往肉上抹盐,边回答着丁泽的话,“腊肉分很多种,只我这次就做个简单的,抹好花椒和盐,就不熏了。”
“还有熏的?”
几个小子都好奇的转头看林依,林依点点头,不过,她不爱烟熏过的腊肉,在这金陵城中也搭不出像样的地方熏制。
阿团和桃花则协同一起灌腊肠,李大爷独自一人在剖鱼杀鱼腌腊鱼。
林依看着热火朝天的几人,想象着自己的“腌笃鲜”算是有了着落。
等腊肉经过一个冬天的腌制,到了春日冰雪消融,一场春雨过后,裹挟着春天的菜色登场时,拿着鲜嫩的春笋和腊肉做的腌笃鲜,能把人的眉毛鲜掉。
林依看几人热热闹闹,也知半大小子,玩性大,也就随了他们,她自己带着阿辰,去了大厅,看门。
柳槿走了后,听赵母的意思,也不急着把林辰送去哪个学堂了,干脆等认回了亲后,把林辰送到赵府的族学里上学。
犹记得当时,赵母一脸不忿,话语中多带有,明明他们大房出的钱财最多,但受益的却是其它庶房子女,而她自己的亲孙难道不能学?
一切不过都是积年的旧怨,原主的亲生父亲是为赵府当家人赵老爷子的嫡子,当时赵老太爷不过是金陵周边村庄的读书人,得原主奶奶家资助,考取了举人功名。
都说,人生三大喜事中赵老爷子一时间遇二,金榜题名和洞房花烛,所以刚成婚那会儿,夫妻两人也算蜜里调油了一段时日。
只不过随着时间渐长,听着周围人的风言风语,赵老爷子那作为男人独有的自尊心又冒了出来,他不甘被人说是占了妻家的便利。
于是辞别美妻和妻腹中的亲子,去京城考试,没想到赵老爷子确实有几把刷子,考中进士,在京城做了官。
家中父母尚在,原主奶奶不便随着原主爷爷上京,而原主爷爷为了往上爬,娶了上司的庶女为平妻。
这件事,明眼人看来,都知是赵老爷子故意为之,打原主奶奶的脸,事实也是,原主奶奶受不了亲友的嘴脸,郁郁寡欢,而从此夫妻二人也分道扬镳,原主奶奶到死也不能原谅原主爷爷。
也不知是不是赵老爷子这事,确实做的有伤天和,养在他身边的平妻之子女,没有一个有出息,反而是嫡妻生的原主爹争气,一路高歌猛进,虽说考的也只是二甲,但名次比之当年的老爷子高了不少。
许是临老之后,人有了良心,见大儿有出息后,他毅然决然辞官,不然比他有出息的大儿子,怕是难爬上去。
且他走前,狠了狠心,把京里那一大家子,也一并带回了金陵,就怕这些个子女在京城给大儿使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