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时夫人还在熟睡。苏云烟不忍吵醒义母,只悄悄的待了一会就离开了。
她的气也消了,事实上生气也解决不了问题。反正,只要她不妥协,谁也逼不了她!
等时父走进后院时,只远远的看到苏云烟的背影,转角消失在眼前。
时父无奈的摇摇头,推开房门轻轻的迈了进去。
时夫人悠悠醒来,看见坐在床边的丈夫,开口询问道:“老爷,你回来了。孩子们呢?”
边说边朝着门口望去,生怕又是做了个梦。
时父赶紧拍拍她的手回道:“孩子们长途跋涉,我让他们去休息了,晚点就过来看你。”
时夫人听他如此说,便放心了,只要不是梦就好。
时父将她扶起坐着,又在她的背后放了两个枕头,让她靠的舒服些。
做完这些,时父见她气息还算平稳,精神也好多了,仍旧不放心,又问起她的身体情况。
“夫人,可觉得好些了?”
时夫人微笑着对他点点头,好叫他放心。
“我感觉好多了,胸口疼闷也不似以前那么厉害了,就连睡觉也不会做噩梦了。”
时夫人这一觉虽然也不算太久,但比以前好了太多。只要她不再噩梦缠身,时父相信有孩子们的陪伴,再加上凌非鸣的医术,夫人的病终会痊愈的。
时父特意等自己的大红脸消得差不多了才进来的,可他脸上还是留下了些蛛丝马迹。
见夫人盯着他的脸看,定是看出了他的异样。以夫人对他的了解,他知道瞒不了,只好将宴席上发生的事和盘托出。
夫人在听了来龙去脉后,憔悴的面容也掩盖不住浓浓的怜惜之情。
“可怜初璟这孩子,对水晶深情一片,可惜到头来却是阴差阳错。老爷,你就不要责怪他了。”
时父叹息着点头应允,事实上他只是当时在气头上,转头出了膳厅,他就已经消气了。
陆初璟和苏云烟自小在他跟前长大,如同亲生的一样,这两个都是苦命的孩子,他哪里会狠心真的生气。
“老爷,我有一点想不明白,你怎么就轻易认可了冷傲言这个女婿,还答应凌非鸣追求云烟呢?”时夫人十分不解,老爷为人一向谨慎小心,何以这次如此草率急躁呢?
再说一个人的人品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试验出来的,万不该拿女儿一生的幸福去赌,何况一次还是两个。
难道只是因为合眼缘?或许,还有什么重要的原因?
时父在时夫人的发问下,脸色如常,心情却变得凝重起来。
他这么做当然是有原因的,今日他在回家的路上,意外的发现似乎有人在跟踪自己。他不敢掉以轻心,刻意隐藏起来,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如果真有人跟踪自己,那么无疑是二十年前的仇家找过来了。
他们夫妻死不足惜,但是他决不能让孩子们有事。
所以他才急着认下女婿,好为孩子们选择一条生路。
他也想过继续搬家,但是夫人的身体经不起远途颠簸。再说孩子们刚回来,水晶的失忆症需在熟悉的环境中,才有望恢复。
更何况,孩子们都聪明着呢,骤然搬家势必会引起孩子们的怀疑和恐慌。
如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更希望,是他老眼昏花看错了!
考虑到夫人的病情,时父决意将此事隐瞒下来。
“夫人啊,你想多了。你夫君我还没到昏聩糊涂的地步,我还是能辨别出来一个人的好坏。
我看傲言这孩子,对我们的水晶实在是好,看那习惯程度绝不像装出来的,远胜当年的我呢。”
时夫人见他不愿说,也不再追问,紧紧的抓住他的手,道:“老爷,你我夫妇二十多载,是彼此间最亲的人。你若是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千万不要瞒我。”
时父也伸手紧紧回握住夫人的手,神色动容,“夫人放心,为夫若有事,一定不瞒你。”
时夫人欣慰的笑了,“云烟和初璟如今都回来了,老爷去焚香祭告两位恩公了吗?”
时父摇头:“还没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