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家。”
乔岭瓮声瓮气的应了一声,怕乔郁发现他红了眼眶,垂着头不敢看他,拽着乔郁的衣袖跟着哥哥一起走了。
少年人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乔岭走了没一会儿,那点小情绪就消散的差不多了,听乔郁说家里还给他留了烤鱼和鱼汤,立即高兴起来,又想到今天不仅是他第一天上学,也是乔郁第一天自己摆摊,连忙说道:“哥哥明天不要来接我了,我自己可以回去的,你累了一天,有时间就在家里休息吧。”
乔郁说道:“不用担心我,昨天彦公子说给我找个帮忙的,我忘记告诉你了,今天人已经过来了,是个比你大些的男孩子,干活跟你一样机灵,帮了我不少忙,等哪天有时间了,让你们认识一下。”
乔岭听说有人帮他的忙,倒是比听到乔郁给他留了饭还高兴,连连点头。
“那就太好了,我还怕你一个人太累呢。”
乔郁本来不太愿意把自己的想法跟乔岭细说,在他眼里,乔岭正是该上树抓鸟下河摸鱼的年纪,原本乔家落魄他就已经吃了不少苦了,现在有他撑着,乔岭自然不用再担心太多,所以有什么事情他更喜欢自己一个人琢磨。
但今天乔岭突然真情流露的抱了他一下,乔郁又觉得他之前的想法似乎不太对了,虽然在外人看来乔家落败后乔岭好歹还有个相依为命的哥哥,但实际上只有他们两个知道,这个相依为命的哥哥骨子里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也就是说乔岭真正意义上的血亲已经一个都没有了。
有过这样经历的孩子,不是给点甜头就能忘记那些伤痛的。
他就算再把乔岭当孩子似得疼着,他也不可能真的跟那些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同龄孩子一样了。
并且他的隐瞒不但不会带给乔岭安全感,反而会让乔岭觉得不安,因为哥哥什么都不跟他说,他才更容易觉得自己是个拖后腿的累赘。
因此乔郁想了想,破天荒的跟乔岭说起了自己以后的打算。
“你放心,我不会累着自己的,等把赵家的银子还了,我就攒些钱去开个酒馆,到时候雇几个厨子给我配菜,我开火炒炒就行。我也会养好自己的身体,毕竟这身体可不是我一个人的。”
他既然用了乔笙的身体,就算是为了乔岭也会认认真真的努力活下去。
再说了他好不容易得了重活一世的机会,不为任何人为他自己他也会好好活着。
乔岭眼眶又开始泛红,说道:“哥哥,你手艺那么好,一定可以的。”
“而且,这就是你的身体,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永远支持你的。”
乔郁还是没忍住揉了乔岭的脑袋,笑道:“那就先谢谢小岭了,我说这些话可不是为了逗你哭的,快把眼泪擦一下。”
乔岭虽然眼眶通红,却并没有流一滴眼泪,闻言有些不好意思道:“哥哥胡说,我根本没哭。”
乔郁笑道:“哭了也没事儿,我又不笑话你。”
乔岭摇摇头,不再理会乔郁的调侃,扭身先走了。
乔郁虽然决定将自己的想法如实告诉乔岭,却还是没有把什么事儿都告诉他,就像中午当街打架的事儿,他就一个字也没跟乔岭说。
这事儿他心里已经有了想法,告诉乔岭,除了让他担心之外也起不了别的作用。
而至于罪魁祸首刘巧手,他已经让那人把话带去了,聪明的话,他应该已经知道要怎么做了。
不过可惜的是,虽然乔郁给了他们一次机会,刘巧手却并不是个聪明人,反而因为贪心不足欺软怕硬而显得过于愚昧。
刘巧手今日一整天都不在家,自从他家里来了这个妻弟,刘巧手就越来越不愿意待在家里了,他这个妻弟不知道在家里做了什么事闯了什么祸,待不下去了又将人送到他这里来,来了之后无所事事,整日里不是吃就是睡,还一副大爷做派,见了他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刘巧手对这个妻弟十分厌恶,但却不敢说些什么。
他如今娶的这个婆娘可不比原先那个,一家子在村子里都声名在外,只不过这名声可不是什么好名声,占人耕地欺男霸女恶事做尽,要不也养不出这样的儿子来。
从前他这个妻弟还没来的时候,他还敢吼上他婆娘几句,自从他这个妻弟来了,别说吼了,多看两眼,都害怕他这妻弟上来打他。
刘巧手为人贪婪,但并没有什么大本事,惯来是个欺软怕硬的人,欺负欺负自家婆娘还行,对这样人高马大的男人,那就怂的要命了。
他看不惯这妻弟,又不敢说他什么,只能眼不见心不烦的出去躲着,前两日听他婆娘说要把那车子给他妻弟用,刘巧手心里十分高兴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嘴上还表现的不是很乐意的样子,生怕他这个妻弟看出来他已经不满已久。
今日将这瘟神送出了门,刘巧手心里高兴,就出去喝酒去了,喝的醉醺醺的走路都打摆子才终于回了家进了门。
进门就往自己厢房走,看见他婆娘坐在床边上,正想扑过去,却听见这人在抽抽搭搭的哭。
刘巧手一腔性质被败了个干干净净,吼道:“哭什么哭,这又怎么了?”
妇人一见他喝得浑身臭气熏天,还这种态度跟自己讲话,也瞬间就来了火。
“喝酒喝酒,你就知道跟人出去喝酒,顺子被人打了你也不知道管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