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僖一夜无梦,睡得极为踏实,翌日天明才在青时的轻唤下辗转醒来。
“什么时辰了?”她嘤咛一声,扯过被子又翻了一个身。
“已经辰时了。”青时弯腰凑近,轻声细语,唯恐惊到了她。
幼僖低低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合上眼后再没有了半点儿动静。不消一会儿,已经呼吸平稳的再次睡了过去。
青时青月相视一眼,还是青时想到了办法,凑近幼僖的耳畔旁,细语道:“郡主再不起来,等会儿五公主又得来问云侍郎的事情了。”
“云舒”二字现下宛若一个魔咒,幼僖一个激灵忽然醒了过来,睁着一双空洞无神的眸子,尚还有些没理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时就已经下意识的坐了起来,呆呆愣坐了一会儿。
青时青月忍不住低声的笑,倒没忘记扶着她坐好。
青月体贴地为她揉着太阳穴,不忘调侃道:“这位云侍郎还真是厉害,光是一个名字就能让郡主从美梦里苏醒过来,看来的确是有些本事的。”
幼僖慵懒的坐在床榻上,头脑一片空白,一时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是想要做什么来着。
青月忽然“咦”了一声:“云侍郎是不是就是那天在钟阳门的时候,看见郡主从树上摔下来也没搭救的那位大人?”
青时抿着嘴,忍住笑,点了点头。
青月这才将故事里的云侍郎和真人对上号。
想想那位云侍郎还真是跟别的大臣不一样,换别人能有搭救郡主的机会,怕是宁愿自己给砸个半死也得扑过来。他倒好,一句“男女授受不亲”,险些没把郡主给气晕了过去。
耳边两个丫头小麻雀似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幼僖在这样的吵杂之下总算恢复了几丝清明,掀开锦被下了床榻。
慵懒地抻了个腰,幼僖打着哈欠走到妆台前坐下。
青时唤了人进来,几名宫人捧着盥洗物品鱼贯而入,让青月伺候着梳洗,自己则去衣箱里为郡主挑选今日要穿的衣裳。
“郡主,今日穿这件粉的好不好?”青时取出一件繁琐的粉色宫装出来,与昨日穿的简洁的那一套又略有些不同,细微之处还要再更加精致一些。
幼僖只用余光瞥了一眼,便摇了摇头。
青时只好放下,又换了一件询问。
幼僖仍是不满意,大概是看着青时翻来覆去的找也麻烦,便道:“青时,随便挑一件简单些的衣裳就好了。另外我等会儿要出宫一趟,你再备一件常服给我放榻上,等从宜合宫回来我就要换。”
“郡主今日也要出宫么?”青月伺候着她梳洗完,挥手遣退了宫人,道,“郡主昨日才从淮山回来,折腾了这么些日,今日怎么不多休息休息,竟然要这么急着出宫去?”
幼僖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桌上的珠钗:“后日就是庙会了,那日的事情肯定繁多,各宫上下说不定今日就得忙碌起来。搭高楼是来不及了,看地势,只有宣阳门略合适些。”
青月听得一知半解,回头和青时一打眼色,见对方也是懵懂,便问:“郡主就那么笃定,陛下一定会选在宣阳门么?”
幼僖认真想了想:“不确定,但那里的确是最好观赏庙会的地方。我记得哪一年的庙会观赏楼,不就选在了宣阳门么?”
青月回忆了一会儿也没想起来是哪一年,索性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