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窗外真的有雨声,雨棚啪嗒啪嗒,门铃叮咚叮咚。
身后一直抱着她不放的男人终于松了手劲:“……我去看看……”
游虞眼睛半眯:“嗯……”
她全身被煨得发烫,半梦半醒时,感觉有吻落在她额角。
但若有似无,一瞬即逝,分不清是不是她的错觉。
她拂开被子散热,再躺了会儿,斐雁回来唤她:“小鱼,楼下开始采样了。”
游虞应了声“哦”,等门再关上,才起身洗漱。
游虞刷着牙,满口泡沫,呆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双颊泛红,发尾乱翘,被水洗过的眼珠子不再是阁楼里沾灰的玻璃球,眨一眨,雾气散开,便亮起一分。
就是刚才跟焗桑拿似的,身上的衣服这里湿了一块,那里湿了一块,皱巴巴的不成样子。
回到房间,被整理好的床铺上放着另一套斐雁的t恤短裤,还有她昨晚穿的文胸。
胸衣是昨晚洗了晾起的,有人刚用吹风用吹过,布料还是暖的。
她抿了抿唇,换上衣服。
采完样,有工作人员开始统一配送住户的东西,游虞拿到了她的行李,除了旅行包,还有一个保温壶和饭盒。
高金花给他们送了一壶皮蛋瘦肉粥,饭盒里则是菜脯蛋和炒小鱼干。
游虞给母亲打了电话。
高金花说斐雁单身寡佬一个人住,又不进厨房,家里肯定连大米都没有,封控这几天都不知道他俩在家要吃什么好,老母亲忧心忡忡。
“我看社区街道安排得很妥当,能集中叫外卖也能买菜。你别担心,几天之后我又是一条好汉,很快就能回归组织,说不定还能赶上大姐的离婚日。”
游虞在餐桌旁坐下,斐雁把舀起的香粥放到她面前,两人眼神交汇片刻,有些心照不宣地错开。
高金花在那边嘀咕:“不那么快也可以……”
游虞别过脸,捂着嘴埋怨:“小妹是叛徒,你也是哦,刚才都跟人说了什么啊?”
“啊?啊?你说什么?啊,这老房子最近信号真差……”
电话挂了,游虞乐了:“居然拿信号不好这种借口避开问题,跟谁学的啊?”
斐雁把筷勺递给她:“你别怪妈,是我一直问,她被烦得没办法了,才告诉我你的事。”
“我没怪她……”
斐雁坐在她对面,他没有拿起碗筷,双手撑在大腿上,声音沙哑:“我刚才失控,不是只伤心那个跟我们有缘无分的小孩。”
游虞低头搅着粥:“那你伤心什么?”
“我想到,那时候你一个人得面对这一切该有多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