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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第1页)

“莫为武将、莫杀秦人?”从舟痴痴地重复着他的话,忽然仰面悲笑,笑到泪眼朦胧,“我十五岁为将,为赵国征战沙场,我所杀的秦人又何止成邱谷中那八千兵士?!死在我手上的秦人的血,早就可以把这满山桃花染成血红!而现在,你们却说我是秦人,是秦王的孩儿?!……你为什么不一剑杀了我,替你的秦国子民报仇雪恨!”

范雎没有说话,一行泪顺着他微有青疤的脸颊淌落,将他的瞳映成透明的苍凉。

虞从舟哽咽地苦笑,忽然想起窈儿曾经想劝他,“他日你若领兵,莫要攻秦,你若屠城,莫杀秦人。”当日他还误会她仍旧受秦人所控、想要借情惑乱他心,却原来,那全是因为他自己才是秦人,她不想让他将来负疚抱憾!

……眼泪更迭,笑容狼狈,愧疚如锥。

“从舟,那不怪你,从前你并不知情,莫要自责。”远处飘来虞愿清微颤的声音,“所有亏欠,皆因我欺瞒了你,我一命还不尽大秦,来生再还…”

虞从舟听得一阵发寒,虞愿清忽然从袖中摸出一把短匕,全无犹疑地扎入自己胸中。

“爹!”漫溢的血色顿时激散虞从舟心上的懵昧错幻,他疯狂地奔向虞愿清,却仍是太晚,他接住他软顿的身体,血流从他指缝滴滴渗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爹爹!”

范雎亦是大惊失色,未料虞太傅竟会如此决绝。

虞愿清微弱地摇了摇头,眼光涣散中仿佛又看见从舟少年时可爱跳脱的模样,他淡淡笑了笑叹道,

“你我半生父子,一世君臣……

“…我身为秦人,却藏身在赵国为官。也是因缘际会,那时赵武王竟选我为太子傅、教辅太子何。我知你是王室血脉,与太子何又几乎同岁,便生了私心,请赵武王准你为太子侍读,可让你也受王室典教、习太子骑射。却怎料,你便从此与太子何成了生死之交…”

从舟早已泪水成线,又在此时听父亲提起他心底最脆弱如幻的过往,不觉浑身悸颤。

“可能这是天命注定……但毕竟,你是秦武王的次子,他是赵武王的次子!我实在不愿你为他伤了自己性命。所以他年幼即位、未满舞勺之龄、又内忧外困之时,竟封你为中卿,我只怕你为他挡了锋芒、却成为众矢之的…我那时不许你为赵卿、固执地辞官退隐,还对你说过许多狠话…今日想来仍是愧疚……”

从舟狠命地摇头,“爹爹一片苦心,是从舟向来未懂!”

“你母后生前,最不愿你复仇、不愿你因仇恨活得不得洒脱…”

虞愿清紧紧攒住他的手,鲜血黏住二人指间,

“我死了,这世上便再无人知你身份。只盼你,莫受前尘往事之累…但假若你当真想要回秦、索你应得之位,你怀中的毕首玉、碧鹿笛,足以为身份之鉴证,你可进可退……”

可进可退…爹爹在世最后一句,竟是以己一命、要他可进可退。可笑他早已经身陷囹圄、进退维谷。

虞愿清的身躯在他怀中渐渐冰凉。范雎心中煎熬,伸出手,轻轻抚上从舟肩头。从舟像一只受惊的幼兽,全身一紧,猛地回头颤抖着冰寒目光,

“是你逼死他!”

范雎早有愧意,当不住他的怒视,向后踏空了半步。

但从舟忽又全身萎顿下去,虚弱地抱着虞愿清、断断续续哭泣,

“不是你,不是你,是我自己……我竟忘了,是我逼你来的。是我不孝,害死了娘亲,又逼死了爹爹……”

一坛桃花酿仍在林间散着若隐若现的沉醉,百树桃花依旧玢美如云,而范雎看着从舟灰寂的背影,知他在此间此刻、或已失却一生的前程飞扬。

……

窗外霏雨叮咛,楚姜窈听得见声音,却喘不出气。

飘忽之间,姜窈感到似乎有人趴在她身上发着抖,那一声声强忍的哭泣、暗哑却叫人心悸。

她睁开眼,看见白幡、素祭沿着窗外屋檐幽幽摆荡,阴云黯淡、无力地将门边白花刻出絮絮阴影。

是她的祭奠么?她已经感觉不到毒嗜心肺的痛,想来应该已经一死解脱了……

呃…好迟的解脱,好长的煎熬。

哭泣的人可是从舟?她害他伤心了……本想藏匿起来、消失于世上,却还是被他看见自己最不堪的模样。

房中并不见鬼差,或许自己的灵魂尚有最后一刻能暂留此间。‘从舟,别哭,别伤心…’她想要宽慰他,却发不出声音。

她抬起手,抚摸他柔软微卷的长发,指尖冰凉、她体会不到温度。

那一霎那,从舟突然抬起头,怔怔望向她。他脸上泪痕斑驳,一双眸子却忽然有了一瞬光亮。

“窈儿?窈儿!”他痴迷地盯着她,一双冰冷的大手拢上她的肩头。

从舟怎会看得见自己?姜窈魂魄惊栗,自己不是已经……

“你…我…”那一惊一震,楚姜窈不自禁地居然说出两个断字,连她自己都难以置信。她毒发日久,肌骨寸裂,怎么还可能活下来?

范雎因担心从舟,一直都在门外守立。此刻听见房中动静,疾步跨进房中,见小令箭醒来,眉间忧纹终于散开几分。

“淮哥哥…”见范雎亦在此,那一刻她方才真的信了,“我竟然真的…怎么可能?”

从舟苍白的脸上泛起久违的一丝温柔,“是哥哥救了你,是他觅得解药。他为了救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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