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舟叹笑出声,她的话语不无天真,听来让人不悲而暖。他忽然想起,在邯郸见到她的第一次,她也是这般得意地跳上赌台,天真洒脱。数年过去,她忘记过往,却一如那日,依旧明媚快意。
从舟作了个揖微笑道,“女侠,你这般洒脱,真是女中豪杰……在下佩服。”
楚姜窈好不容易逮住次机会能居高临下看他,乐呵呵说,“那你呢,你会怎么做?”
“我……?”虞从舟又陷入沉思,会怎么对窈儿呢?他也不知道,或许…
“…我会想办法让她忘了我吧,希望她再也别想起我。这个世界没有我,她也应该过的很快乐,她只需要记得将来更爱她的人就好。”
他长袖一拂,坐在那石块边,侧头靠在她的腿上,说,
“因为让人痛苦的,不是失去,而是记忆”
……
冬日将尽,冰雪初融时,韩王遣密使至赵国邯郸,欲求与赵国合纵,以韩从赵。
赵王知道,此时若与韩合纵,在秦国看来必为挑衅。因而意欲拒绝,却仍有犹豫,当下召虞从舟进宫商议。
大殿之上,虞从舟略显心思飘忽。赵王说了说韩王的密信,问道,“韩国请求附从赵国,从舟,你以为当行么?”
虞从舟听见王唤自己,方凝了眼神,微微抬头看向赵王。思虑片刻后,容色淡漠道,
“韩王请求从赵?…韩王犯了大忌、是韩王之过。”
赵王点了点头,舒了口气说,“我也以为不妥,所以我并未诺许。”
“王未诺许?”虞从舟眼神里忽然起了波折,向赵王走近一步道,
“…那就是王的过错了。”
“韩国请从,你说是韩王之过,我不应许,你又说是我之过。究竟这合纵当行不当行?”赵王愈发疑惑,不知从舟今日到底在想什么。
虞从舟静静一笑,栗色的眸子泛起润色光华。他知自己方才魂游神外,未说清楚,便又解释,
“古来小国与大国合纵,有利益则大国享其福,有坏处则小国受其祸。如今韩为小国,却请求从赵,韩王乃是自请其祸。而赵国为大国,王上却拒绝韩王之请,乃是自辞其福。所以从舟才说,韩王错了,王上也错了。”
赵王凝眉细听,思绪一下子清明起来,不觉淡淡哂笑。原来从舟看似心不在焉,思路仍是缜密。
赵王赞同地点了点头,“好,既如此,我就诺许韩王之请。韩王会秘密入赵、与我共商盟约。不如就定在成邱相晤。具体事宜,你多打理些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