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秋风渐起,越发萧瑟。
&esp;&esp;贺元一改消沉,铁了心让王良查出幕后一桩桩究竟出自谁的手笔。名声扫地也罢,可她却失去从她睁眼就伴她的奶嬷嬷。
&esp;&esp;“下旬我就二十四了,这个诞辰既无了娘还无了嬷嬷,有什么意思。”说此,贺元就有些失落,她从未想过,二十三岁会这般难熬。
&esp;&esp;王良抱着她安慰,说还有他,调查却一拖又拖。
&esp;&esp;偏偏王母还做起怪来。
&esp;&esp;这些时日,一事接着一事,贺元身旁人越来越少,却也不肯再添了旁人。也幸得王母在府,接手张嬷嬷的掌家大权。
&esp;&esp;旁的后宅,多的是婆媳争夺家权,贺元这般洒脱不管,却也没得了王母的欢心。
&esp;&esp;王母仿佛一下懂了许多,不再是几年前畏缩的花匠女,靠张嬷嬷才能理事,还有模有样的将王府丫鬟仆从整个换了一遭。
&esp;&esp;对此贺元才懒得理,她都不晓得王母从哪学的这些鸡毛蒜皮,又起心插手自己院子,被五桃一一否了去。
&esp;&esp;偏偏王母还爱起了交际,收起刚进金都的一股子怯劲,往各处发了帖子,倒也有好些妇人来府,来瞧花匠女亲手置的秋景。
&esp;&esp;至此,王府各处倒都成了欢声笑语,妇人又爱闲话,让在府的贺元十分头痛,只想避了难。
&esp;&esp;王母却不让,还喜拉贺元一起,贺元这些日子坏名声又传了个遍,妇人们看她也俱是怪异,让贺元不自在非常。
&esp;&esp;她对王母几分忍让不过是因王母早年的讨好,然而这般勉强的应付却仍旧出了岔子。
&esp;&esp;那日,王母不知哪里出了毛病。还在园外,将那两一个赛一个娇怯的丫鬟带来,对贺元说:“郡主你在孝不方便,她们乖巧又听话,就当帮了你”。
&esp;&esp;此话听起来几个大丫鬟也受不住,深觉被辱。贺元忍让许久的那根弦终于崩塌,起身朝她们走来。对于这个身份尊贵,貌美如花的主母,两婢子连头也不敢看,有些瑟瑟。
&esp;&esp;贺元才不耐与她们多嘴,当着王母的面就照两丫鬟抽去,惊得王母只叫了声:“郡主你”,朝老仆晕了去。
&esp;&esp;谁想此时,正有一妇人前来赴会,见此一惊,连忙遮眼离开。
&esp;&esp;等王良回来,看见的则是一副王母在榻,两美婢哭哭啼啼跪于塌前的画面。贺元站在一旁,见他来,几分厌倦道:“你想要就收了房,省的一天在我面前作态。”
&esp;&esp;王良一把拽住她,他说:“收什么房,你别闹。”
&esp;&esp;贺元不理睬,带着丫鬟就出了去。
&esp;&esp;徐嬷嬷是这时传来消息的,她说她消失许久是查了些东西,如今已有结果,让贺元回长公主府一趟。
&esp;&esp;许是张嬷嬷一去,贺元对昔日旧人的情分越发浓了,她本腻歪不已徐嬷嬷,却依旧回了长公主府。
&esp;&esp;随着明华的去世,莫说长公主府,就连这条巷子也冷清了,比这刚入的秋还要凋零。
&esp;&esp;贺元一进府,难免触景生情,几多伤怀,自是未发现府内的护卫少了大半。
&esp;&esp;徐嬷嬷在后院等她,她是一人进去,自见着了被绑着塞了嘴的四喜。
&esp;&esp;从晓得四喜被放后,贺元就生了将四喜抓进府的心。是被王良拦下,王良说她傻,又要自揽了骂声,四喜一出事谁不晓得是她所干,让她再等些时日。
&esp;&esp;贺元哪里惧流言,不过是不想王良对她失望,谁想徐嬷嬷送了人来。
&esp;&esp;徐嬷嬷对贺元行礼,她老了,她是明华的乳娘,这般年岁早该做了祖母,偏偏还要守着对她生厌的贺元。
&esp;&esp;“郡主,您听她说。”
&esp;&esp;四喜嘴里的棉布被扯开,她干呕不停,等稍好些才抬起狼狈的张脸看眼贺元又看向徐嬷嬷,想作出不怕的姿态偏生双眼俱是恐慌。
&esp;&esp;“奴婢虽然卑贱,可郡主您要晓得,奴婢若出了事可堵不住悠悠之口。”四喜哑着嗓说得颤颤巍巍。
&esp;&esp;徐嬷嬷踢了她一脚,刺道:“你当是哪牌面的人物,不过随意可丢的弃子,你今天就死这儿了也没人晓得。”说完又看了眼不远处的护卫。
&esp;&esp;贺元就见四喜立时浑身颤起,又见护卫从柴房处推出一对被捆的夫妻,四喜“哇”得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