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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第1页）

&ldo;润之，我开始信心还是有的。&rdo;谢觉哉抬抬浮肿的眼皮，&ldo;后来，我就觉着我不一定能走出草地了。我想，粮食还是让给年轻人吃吧，他们有希望走出草地，为革命工作的时间也长。&rdo;

毛泽东的脸上出现了深深感动的表情。

&ldo;我这次能走出草地，主要得感谢同志们。&rdo;谢觉哉说，&ldo;那天要不是董老，恐怕就没有我谢觉哉了。&rdo;

说到这里，他的眼睛湿润了。樱桃怕毛泽东听不明白，就插上说：有一天，谢老实在走不动了，拐棍也陷在泥里拔不出来，万般无奈，就把他背上那条花毯子丢了。后来，董老见草地上扔着一床花毯子，一看就知道是谢老的。他想，如果不是谢老万不得已，便不会丢掉这条赖以活命的毯子。这样，董老就把毯子拣起来，到了宿营地还给他。

&ldo;就是这条花毯子。&rdo;樱桃笑着向自己背上一指。

&ldo;这个鬼草地，现在总算走出来了！&rdo;谢觉哉望着毛泽东感慨地说，&ldo;润之，我跟你说，这样的困难我们都能够战胜，不会再有什么困难能吓倒我们了。中国革命是真正该胜利了！&rdo;

&ldo;好，你说得好！&rdo;毛泽东连声说，&ldo;我们是真正该胜利了！&rdo;

&ldo;这个村子是班佑吗？&rdo;樱桃笑问。

&ldo;是的，是班佑。&rdo;毛泽东笑着回答。

马背上那个满脸病容的小鬼，插进来问：

&ldo;我们这就算走出草地了吗？&rdo;

&ldo;走出了，基本上走出来了。&rdo;毛泽东又说。

樱桃笑得象一朵花似的，两个眼又笑成豌豆角了。小鬼如果不是在马上真要跳起来了。

这时，从正北方有十几个人骑着马奔驰过来。毛泽东转过身来，用手遮着阳光一望，只见为首的那人，一手牵着丝缰，姿态英挺威武，第二个脸型长瘦，就象沾在马上那样沉着从容。来到近处，那两人显然发现是毛泽东，就急忙跳下马来，打了一个敬礼。毛泽东见是陈昌浩和徐向前，忙上前同他们握手。经过毛儿盖一段相处，彼此都比较熟了。不过陈昌浩与徐向前不同，陈少年得志，比较自负，在毛泽东面前谈笑自若，毫无拘束，而徐则认为自己不过是&ldo;小党员&rdo;，一举一动都比较拘谨。

&ldo;毛主席，你睡得好吗？&rdo;陈昌浩笑嘻嘻地问。&ldo;很好。&rdo;毛泽东亲热地笑着说，&ldo;我在牛屎堆上睡了一个最好的觉。你们在巴西都住下了吗？&rdo;

&ldo;住下了，我们来向你汇报情况。&rdo;

一说&ldo;情况&rdo;，在那个年代就是&ldo;敌情&rdo;的同义语。毛泽东脸上立刻出现了严肃的表情，转身对徐老、谢老说：

&ldo;你们快进村休息去吧。&rdo;

说过，就领着陈、徐进了自己住的房子，让他俩坐在自己的牛屎铺上，自己在灶前的矮凳上坐了。警卫员给他们倒上两杯开水。

&ldo;敌情有变化吗？&rdo;毛泽东亲切地问。

&ldo;有变化。&rdo;陈昌浩答道。&ldo;我们派出的侦察回来报告，胡宗南的一个师已经从漳腊出动，企图增援包座的敌人。&rdo;

&ldo;哪个师？&rdo;

&ldo;四十九师。师长是伍诚仁。&rdo;

&ldo;噢，这个师在江西是见过面的。&rdo;毛泽东点了点头。

陈昌浩接着报告了上下包座的情况。上下包座相距数十里，山高路险，森林密布。上包座驻守敌军两个营，下包座驻守敌军一个营，早已修筑了不少碉堡，紧紧扼制着红军进入甘南的必经之路。

毛泽东望了望徐向前和陈昌浩，说：

&ldo;你们的意见呢？&rdo;

陈昌浩望了望徐向前，示意由他来谈。

徐向前是一个典型的军人。尽管处在极其艰苦的条件之下，仍很注意军人仪表，皮带和绑带都扎得整整齐齐。他平常少言寡语，态度严谨。现在见陈昌浩瞅他，就操着山西五台的口音说：

&ldo;现在一军过草地减员太多，三军还没有上来，我们的意见是：让四军和三十军来担负这个任务。&rdo;

他说的一军、三军就是一方面军的一、三军团，现在都统一称军。他说的三十军、四军，都是四方面军的。徐向前的通情达理，使毛泽东脸上露出喜色。接着毛注视着陈昌浩，似乎订对了一句：

&ldo;你认为呢？&rdo;

&ldo;我们商量过了，这是我们共同的意见。&rdo;陈昌浩说。

&ldo;那太好了！&rdo;毛泽东显得相当高兴，拿出他的实际是树叶子的烟叶，灌了满满一烟斗，点燃起来。又问：&ldo;那打法呢？&rdo;&ldo;我们还要去看一下地形。&rdo;徐向前说，&ldo;现在，援敌还在百里以外，我们打算先歼灭上下包座的敌人，然后打援。这一带森林密布，便于隐避，似乎适合采取伏击方式。这样作不知是否合适？&rdo;

&ldo;好，很好。&rdo;毛泽东显然感到满意。他连抽了几口烟，停了一会儿，又望着陈昌浩说，&ldo;你们知道左路军的消息吗？&rdo;

&ldo;我们得到的最新消息，他们还停在阿坝没动。&rdo;陈昌浩说。&ldo;还是请他们快靠过来吧。&rdo;毛泽东深沉地思索着说，&ldo;我在毛儿盖会议上已经说过，我们到达夏洮地区之后，应当向东发展，不应当向西。我记得你们是赞成我的意见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