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周祈年轻啧了声。
原本以为云盏就是家里娇养的大小姐,没想到是众星捧月的小公主啊。
“管挺宽,是不是以后她谈恋爱你们也要管?”
“谁谈恋爱?云盏啊。云盏不会谈恋爱的,她对男人没什么想法,”陈启隽大放厥词,“而且她眼光高,这主要还是被你哥养的,你哥打小就给她灌输‘咱们云朵以后找的男朋友一定要比哥哥们要优秀,要不然哥哥不放心把你交给他’这种非常恐怖的思想。比我这个哥优秀的男生多好找,京大随便挑,但比周听澜优秀的——上哪儿找去?!”
周祈年慢慢悠悠地哦了声,转头背对着陈启隽,眼底翻涌着的情绪如同天边的云月,乌云蔽月,风又将云吹开,忽明忽暗。
直截了当,却又暗藏深意。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什么?”
一根烟抽完,陈启隽又掏了一根烟出来,两支烟头对头点火,心不在焉地问,问完后过半晌没听到回应,整个人蓦然回神,猛地一震,脸上表情定格,“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
夜晚的风大摇大摆地吹,路灯光影婆娑惶惶如逝去晚霞。少年的心事飘飘荡荡,和头顶悬挂的满月般,皎洁透亮,坦诚布公。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周祈年转过身,脊柱笔挺,站姿挺拔,高大笔直的身躯蛮横霸道地盖住月光拓下一层阴影侵略陈启隽的视野,藏在暗处的眼很亮,也一如既往地藏着纨绔浪荡的笑,纨绔又吊儿郎当的模样,“我打算追云盏,你要是不反对,给我支个招,我没追过女孩,不懂怎么追。”
“……”
这程度堪比杀人诛心了。
我看上了你的妹妹,但是我不知道怎么追,这样,你帮我出出主意,让我顺利地追到你妹。
而且这话带来的后遗症非常恐怖,比周听澜打小和云盏的耳提面命男朋友准则还要恐怖,就是陈启隽碰到云盏时,脑海里都会闪过这句话来。兴许是温度太高,烤的他脑袋瓜子一头热,差点儿没把那句话问出口。
——云朵啊,追你一般要什么步骤啊?
陈启隽后颈拧着,仰头盯着头顶灼热灿烂的阳光,空气闷热,连带着胸腔都是闷的。
虽然那天他义正严词地拒绝了周祈年的帮忙申请,但后来转念一想,周祈年五官外貌确实挺帅的,毕竟京军工绝色,就连一贯冷面严肃高要求高标准的系主任见到周祈年的时候都忍不住笑,夸他长得又帅又精神。成绩么,也不错,毕竟不管大小考都是第一,绩点永远遥遥领先。
这么一想,陈启隽突然发现,周祈年好像,是挺不错的,好像,和云盏还挺配的。
不行不行,不能这么想,云盏还小,还没到谈恋爱的年纪。她谈恋爱,怎么也得等大学毕业吧?不行,大学毕业才一十一岁,太小了,怎么也得到三十岁。女人三十一枝花,到那时候追她的人估计更多了,肯定不乏优秀的追求者,指不定比周祈年优秀几倍,而且那个时候周祈年都三十好几了,现在流行姐弟恋,说不定一十岁的弟弟都会追云盏。
这么一想,陈启隽又刷新了下认知,周祈年的条件,也就一般,年纪又大,配不上云盏。
云盏就这么看着不远处的陈启隽,一会儿愁眉苦脸一会儿又喜笑颜开,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哎。
然后下一秒,陈启隽就朝云盏走过来了。
那天高烧之后,云盏一直提不起劲儿,身体发酸发麻,站会儿军姿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助班和教官都让她在一旁休息,云盏没那么傲骨嶙峋要强撑着身子军训。于是她作为伤员病患,在操场角落处搭建的休息棚里休息。
学校军训期间有许多慰问演出,学院学生会舞蹈部的演出,学校学生会文艺部的演出,还有一些社团的军训慰问演出。今天的慰问演出比较特殊,是教官们的演出。教官们展示的东西和学生不一样,他们表演擒拿、过肩摔、后空翻等。
操场上军训的学生们围坐在一处看演出。比起在太阳暴晒下看演出,云盏更享受在休息棚里休息,于是即便其他人都走了,她也独自坐在演出棚一角。
“怎么不去看教官才艺表演?”陈启隽席地而坐在她边上。
云盏言简意赅:“热。”
陈启隽笑。
笑完后他在心里琢磨着,到底要怎么开口?当然不是问怎么追云盏,而是问云盏对周祈年的看法。她对周祈年感兴趣吗?有好感吗?不能问的太直白,得委婉点儿。
“你有想过谈恋爱的事儿吗?”
“我好像看到祈年哥了,他也来表演了吗?”
两道声音,几乎是同一时间响起。忧心忡忡的语调和直白迫切的语气混杂在一起,衬得云盏那句问话尤为突出。陈启隽下意识别过头看云盏,只能看到云盏的侧脸。
因为云盏正仰着下巴,视线死死地锁在不远处人群簇拥的中心。
隔着五六十米的距离又怎么样,周祈年穿着教官统一的迷彩服又怎样?他帽子一摘,真的很显眼,像是会发光。任谁看了他,都没办法转移视线看向旁处。
他就是这样,轻而易举获得任何人的注意目光。
“啊,他擒拿挺厉害的,所以过来露一手,”回答完这个问题,陈启隽眉头紧锁,“你问他干什么?”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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