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初郎,别把我说得像鬼魂一样,&rdo;我当初为什么会选这样肉麻的称呼的?被他们所救,也是我的不幸,&ldo;毓紫当初没有因你见死不救而死掉。那年在上京路上,我们遇敌来袭。和部属失散的我不敌来人,随便找了匹马想要逃走。只是袭击不停,我也因马受惊而跌下,刚好赶到的你明明可以拉我一把…&rdo;
&ldo;那是因为…&rdo;
&ldo;因为我看上烈而不是你。&rdo;被埋葬的记忆,我多希望只是疯子的梦,如医生所说的。后来我也把它当作是梦,慢慢遗忘。
&ldo;不,毓紫,我…&rdo;
&ldo;那时我朝你看去,你的眼中明明白白的都是对我的恨意。&rdo;那时我的确太年轻,也太自私残酷,再清楚方大的感情还是愚昧地忽视,去追求那不爱的,我,我是罪有应得的,&ldo;你即使知道我身后的是悬崖,你知道我会死,还是让我跌下去。&rdo;
方大的声音在呜咽,&ldo;因为我才是爱你最多,我不能让其他人夺去你,我只恨我自己抓不住你的心。&rdo;
&ldo;只是你可知道方信烈根本一点都不喜欢毓紫?他比你更加恨我。&rdo;
方二苦瞪着我,&ldo;他早死了,你是阿木,不是那个毓紫!&rdo;
我看着方大,&ldo;六年前,我对你说不,&rdo;再看着方二,&ldo;而你,你对我说不。今天反过来,但结局还是一样,我回来大约是跟你们清清楚楚的断绝情思,从此以后,我跟你们再没关系。&rdo;
程斌一直在我身后,这时他按着我的肩,在我耳边低声提醒,&ldo;谁是你,你是谁?&rdo;
我看着眼前的方氏兄弟,他们曾是我的世界,&ldo;我以前是穆毓紫,今天我是沈天明,都是我。&rdo;
刚回来的时候无法清楚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被封印的记忆,曾是熟悉的前生,幼年时爱过的人。慢慢才可以把现实与回忆结合,明白我不是活在梦中。方大只爱毓紫,方二只喜欢天明,那是不行的,我无法否定自己人生,自己的作为。
方信烈看着我,&ldo;那你为何让我吻你?你这该杀的恶人!&rdo;
&ldo;我曾是那样真心的爱过你,我说过愿意拿出所有去换你的爱,那时的毓紫确是真心。&rdo;回望那天的我,真的又笨又可怜,以为权力可以换来感情,无知得以为把真情双手奉上,他就会爱我。
&ldo;我宁可不知你是他,&rdo;方二苦笑,&ldo;我以为这次终于可以心安理得地带走你。我是那样讨厌毓紫。&rdo;
&ldo;烈…&rdo;那个总是欺负我的人,&ldo;今天的我还是当年的毓紫,人的经历不同,但心底的性格很难改变,如果你讨厌当年的毓紫,也终会有一天厌弃今天的天明。&rdo;
&ldo;我当初讨厌毓紫是因为…&rdo;
方大忽然发话,&ldo;这些年来你在什么地方?你可还恨我?&rdo;
&ldo;那年我被送到安全的地方。&rdo;算是安全吧,至少没有人要我的命,虽然差点真的疯掉,却幸运地遇上温柔的妈妈。她无视我一身古装地胡言乱语,把当年十一岁的我带回家。妈妈很温婉,却也有些迟钝,她说以为我那身打扮是新年贺节的服饰…
刚好附近有大车祸,我看上就是像劫后余生的孩子。打听之后明白那家人已经没什么亲属,把我交给公安也只是送往孤儿院的,于是刚也丧偶的妈妈就把我留在家中照顾,更凭藉关系在城中为我弄了个户口,让我从新生活。
远离一切才叫我明白,没有什么是永恒的,权力也好,感情也罢,一切都会随风逝。如果那天我没有从悬崖跌进现代,那条命也是没了。看着那世界不同的历史,即使进程不一样,人的欲望和情感还是类同,在前人的教训当中慢慢也明白什么才是重要的,所谓权贵不过是幻梦一场,不值得去执着。
回来是出乎意料的事。z
虽然我还有亲人在这边,但伴随而来的麻烦还是叫我自私地不想回来。
我宁可努力进大学,或是找份安定的工作,平凡的过每一天。
只可惜,我回来了,欠下方家兄弟的感情,还是得回来偿还。
&ldo;我到后来已经不再怨恨,&rdo;我跟方大坦白,&ldo;那天不跟你说明白,我也有错。对你们,我不恨也不爱。&rdo;
当年方大的地位对一个世子而言很重要,所以即使不爱他,还是没有直言拒绝迷恋自己的方大,以角色分类来说,毓紫,也就是我,是个坏人。只是他们再见到我时,是怎样的心情?
于他们,我是早就死了的人。所以方二从来不以为我是毓紫,即使方大心底里也以为我只是替身,不过是他太痴情,迷乱之中分不清现实与虚象。
爱是什么呢?我还没有明白,但我知道再跟他们纠缠下去,早晚我们三人都会毁在我这模棱两可的态度之下。
所以即使我还想念方大给我的温柔,眷恋方二初次带动的心跳,我还是不得不说明清楚,留下只是对过去的凭吊,当中没有爱情…
方信烈的招牌冷笑再度上场,&ldo;你甩开我们,好又回去当你的平王世子了?&rdo;
&ldo;我现在是沈天明,不再是世子。平王和他那些英明的部下也不会相信一个失踪多年的人会再次生蹦活跳,王朝更不可能让这样的人生事…二爷,如果我不认,连你也不会相信我是毓紫对吧?其他人又怎能证明我就是世子?再别有用心,没有真凭实据也无法利用我去作什么事。&rdo;这家伙永远如此,虽然不屑权谋,却往往看得最是透彻,于是只能装疯卖傻浪荡人生,所以总是怪里怪气的不讨人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