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顺利进城,在苏家纸扎铺门口停下。
赵理跳下马车,挥手作别。
苏父站在铺子门口笑,回头冲后院喊道:“灿灿、荣荣,赵家马车来了。”
苏灿灿和苏荣荣很快就一前一后跑出来,笑着打招呼:“唐夫子好。”
她们穿着一模一样的花棉袄,熟练地爬上马车,坐进车厢里。
“宣宣!乖宝!”
“灿灿,荣荣,我带了虾片来,放在小篮子的布袋里,要不要尝尝?”
“咔咔……好香,好脆。”
“昨天下午炸的,还新鲜。乖宝,你不能吃,别抢。”
几个人瞬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唐风年翘起嘴角,眸子含笑,慢慢赶马车去石家。
——
中午,师爷学堂突然有一位远客来访。
“爹,你怎么来了?我在这里可好了,你别担心我。”付青开心地冲过去,跟付老爷说话。
付老爷苦笑,摸摸付青的头顶,语气沉重,道:“爹爹来找石师爷。”
付青察言观色,道:“石师父去京城了,师母天天念叨,说这几天该回来了。爹爹,你遇到麻烦了吗?怎么不高兴?”
付老爷叹气,轻轻摇头,不想说。
石夫人招呼他们去堂屋吃饭,顺便问道:“付老爷,您有何事着急?不妨说出来,风年或许有办法。”
付老爷心事重重,愁眉不展,道:“等你们放学后再说。我在岳县等几天,等石师爷回来。唉!”
他年轻时曾经吃过仙人跳的官司,差点家破人亡,那时候就是石师爷救他于水火,所以他对石师爷有特别的信任。
唐风年不是过分热情的性格,所以没有追问。
下午,其他人各忙各的。
付老爷在石家门口来回踱步,时而仰头看天,时而眺望路的尽头,时而抬手擦额头上的冷汗,时而双手捂脸。
他的随从全小二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劝道:“老爷,你坐下来歇歇吧。”
他真怕付老爷急出病来,现在已经有点苗头了。
付老爷摇摇头,心情沉重,呼吸也沉重。
他静不下心来,甚至想嚎啕大哭一场,但他是家里的顶梁柱和主心骨,如果他变得软弱,家里其他人该怎么办?
度日如年,时时刻刻都是煎熬。
终于挨到师爷学堂放学。
唐风年亲自请付老爷去书房坐下喝茶。
付老爷手指紧紧捏住茶盏,双手微微颤抖,道:“唐公子,我信得过你。石师爷尚未回来,不知要拖到几时,你先给我出个主意。”
唐风年眉目清朗,爽快道:“付伯父,您尽管说。即使我想不到好主意,也一定为您保密,不给您添麻烦。”
付老爷手里的茶盏咯吱作响,茶盖碰茶杯。
他犹豫片刻,道:“唐公子,我信得过你,信得过……”
但他还在斟酌,迟迟没有把事情说出口,突然双眼一红,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唐公子,你是石师爷的徒弟,你也懂王法,不像我,只会读一些诗词歌赋,大难临头时,我感觉被逼到了绝路。”
唐风年神情冷静,低沉道:“付伯父,别急,您先说出来。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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