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晏道:“但是你无法回答我到底是哪一位家庭成员生病,这让我觉得你的行为非常可疑。”
“可疑?”付均笑出声,“警官,你们抓人要讲证据吧,就凭我回答不出来是哪个家庭成员生病,你就这么笃定我一定跟你们正在调查的案子有关?简直是荒唐!”
秦晏道:“警察有警察的判断,你只需要配合。”
付均声音突然大了一点:“我没好好配合你们吗!”
苏子柒在一旁笑两声:“你觉得你很配合?”
“我”付均欲言又止。
顾城敲键盘的声音没有停下,秦晏抬抬手,对苏子柒笑了笑,示意他先别说话,然后又接着问:“你是五羊区的人。”
“对。”付均点头。
“五羊区在首都,”秦晏说,“那边的警方给我们提供的信息显示,你的户口从出生起就在五羊区,一直没有发生过变动,而你的父母甚至是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都是首都五羊区本地人,也没有什么直系亲属在粤东。”
付均沉默不语。
秦晏又说:“那你为什么以‘照顾老人’的理由请假?你的父母和爷爷奶奶都已经不在人世了,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吗?”
“我只是找个借口让医院放我出去,”付均抬起眼睛看过去,调侃说,“你们这种吃公粮的当然不会明白我们底层打工人的辛酸,我一个月累死累活才能赚多少钱?如果不是因为我爷爷奶奶在首都有一间老破小,我都不知道我要怎么在首都生活下去我就是压力大,想找个理由请假怎么了?那种私人的宠物医院,员工没有几个,一天天接活儿倒是勤快!救助流浪猫狗有时候还得我们员工自己出钱!我们被压榨成什么了?他们那些身居高位的人,从来就不会把我们当人看!我活得甚至连医院救助的一只流浪狗都不如!”
看起来他现在的情绪正慢慢变得不稳定起来。
人在情绪不稳定的时候,说话做事就容易出纰漏。
估计付均的压力确实很大,而且这种压力已经压了他很久了,导致他现在看谁都不顺眼,就连秦晏穿个廉价的大衣,付均都觉得眼前的警察在作秀,说不定实际上多有钱,于是便一直瞪着秦晏,一口一个“你们这些吃公粮的”,巴不得把秦晏原地抠个洞出来。
付均是个医生,但是警方在调查的时候了解过,他没有编制,只是私人宠物医院的合同工。莫非他讨厌比他生活得好的人?比如医院的领导或者同事之类的?
“所以你又为什么一定要选择粤东,”秦晏说,“就算是找个借口来散心,也没有必要刻意避开摄像头和一切有可能留下身份证信息的东西吧,你散心就是为了大客倒驴车一路舟车劳顿地过来?按理说散心应该寻找自己最舒服的方式,而不是像你这样。”
付均道:“我就喜欢穷游怎么了?”
秦晏看他一眼:“你来粤东的时间是三月份。”
“有问题?”
“没什么,就是核实一下,”秦晏看一眼桌上摊开的材料,话锋一转,“平时喜欢看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