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剪子嘞_”
单一个“嘞”字,拉着粘稠汁水似的悠长小调,黏糊糊地从喉咙里拖出来,尾音在巷子里游荡。
“呛菜刀!”
先前的悠长衬得此刻嗓音洪亮,而斩钉截铁。
民国六年,也是关镇西她来到这本书的第三年。
系统是没有的。
工作是辛劳的。
她是兴邦报社的编辑,在这个家庭作坊似的小报社里蜗居着,拿着微薄的薪水……
命苦的跟黄莲一样。
正当她欲哭无泪的时候,他哥在她背后站着,听着她的心声,嘴角抽搐。
到底谁命苦?
活都是他干的好不好!
关镇东假装咳嗽两声,他妹果然收起了心里的小九九,端正坐着,扭头朝他挤出一个笑来:“哥。”
笑靥如花。
心里想着的却是[成天跟个鬼一样,走路一点声儿都没有。]
要是关镇东没记错的话,上次他走到他妹身后,被他妹腹诽[像个贼。]
这个小恶魔!
我真是谢谢你!
但是关镇东像个没事人一样笑,手上递过来三把剪刀,“妹,刚才外面磨剪子的又来了,你跑一趟腿。”
关镇西将面前桌子上的稿子都推开,从凌乱如废纸的文海里捞出她的剪刀,还面无表情的对她哥说:
“请称呼我为关总编。谢谢。”
[每次他一喊妹妹,我都感觉他在叫我魔鬼。]
关镇东默默在心里接一句,你猜对了,小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