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具还拿在手上,吮斗放在嘴里,嘴角带着麻木的笑意,像是闭目养神一般。
仿佛正在跟人说笑间,忽然断了呼吸。
严婉儿瞧着怕,后背发凉,仿佛密密麻麻的蚂蚁咬着骨髓顺着血液爬过。
她赶紧冲出去了。
望天阁在哪,她是知道的,出了安福胡同,招手坐上黄包车,便匆匆赶过去了。
严婉儿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悬着,空荡荡的,像是西洋的钟摆似的,来回的荡,停不下来。
只能催黄包车夫,“快点!”
“再快点!”
戎姨短暂的一生也匆匆在她脑海里流星般划过。
虐待商系舟。
勾搭男人。
对生死关头的儿子不闻不问。
汹涌的大烟瘾。
好像她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刻,只是在和严婉儿第一次见面那天,温柔,妩媚,给她一个名字。
车停下来了。
望天阁被人派兵包围住了,严婉儿将钱给了,就去打听:
“出什么事了?”她拨开人群,想进里面去看。
“革命党闹事!”
严婉儿的心一沉,手脚麻冷,心跳若擂鼓。
“有人出事了吗?”
“有。怎么没有?枪响了好几声,警察局的都派人来了,听说两个男的中弹,送医院去了。”
严婉儿终于挤到最前面来了。
巡警们面对人群站出一堵墙来,手里拿着警棍,有两个手持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