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安福胡同的一个鳏夫,多年未娶妻续弦。
“关叔,你快来看看他,他被我哥用刀子砍了!”
碎碗嘶哑的声音伴随着哭腔。
她哥在关叔来的时候,就偷偷溜走了。
关叔顾不得其他的,小心翼翼背着商系舟,赤脚往外走,他的心砰砰的跳,稳了半天,才找到他的声音。
他也比碎碗好不到哪里去。
“我,我先带他回我家包扎,止血,你去找大夫来,悬壶医馆,怜生医馆……”
他的话说的很快,噼里啪啦的,放鞭炮一样刺耳,碎碗仔细听着,生怕漏过一点,而耽误了大事。
“多跑几个,能找到那个就带那个,说生死攸关,找靠谱的,别找学徒……”
关叔弓着腰,赤脚跑在雪地,跑得急促狼狈,逃命都没他这样不顾。
他的话从夜里的风雪中呼啸而过,影儿都没留。
碎碗也跟着,应声“好”,折身入了满天风雪里。
关叔尽量不颠簸到他,一边跑,一边一声连着一声的喊着“商系舟”。
他背后的人温度一点点的凉下去。
每凉一点,他的心也往下凉一寸。
碎碗哭着去敲响医馆的门,这天正好除夕,很多人守岁,不在医馆都在家中。
她先去济善堂找来李大夫。
李大夫带到关叔家中的时候,商系舟背后的血已经止住了,正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
还没有醒过来。
她又慌忙去把怜生医馆的蒋大夫找来。
屋内点着蜡烛,灯火通明,屋外雪白如梨花,洋洋洒洒飘着。
关叔将严父喊来了。
商量着对商系舟后续赔偿的问题。
严父一直否认,说不是他儿子干的,关叔抓起一旁呆愣严鹏的手臂,衣衫上还沾着鲜血,高举的手指因颤抖而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