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卓咬咬牙,安慰道:&ldo;办法肯定会有的,姐,相信我!&rdo;
俩姐弟缓缓转身回屋,谭四眼疾手快,一把拉着我就蹿回房间。
&ldo;明子,去招呼你同学去吧,我先睡了。&rdo;心事重重的朱明英落下一句话,便进了自己屋。
朱明卓看着姐姐踽踽的背景,心中一阵酸楚。
由于朱明卓一家人口也不少,房间虽多,但分配下来还得挤着住。这晚,我就和谭四、弟娃住一屋,帅帅和朱明卓住一屋,而徐莉莉就和朱明卓的姐姐睡在一起。还好,勉强能凑合。这儿吃的、睡的、甚至是日常用水我们都不习惯,要不是考虑到这次我们都处在刀刃上,要说明天离开这儿回学校恐怕都还有人嫌久。
反正时候尚早,大伙儿都聚在一屋东扯西拉地闲聊,讨论的是等见到朱奶奶以后,她会咋样看待我们的事?到底能不能真的帮我们摆脱这骇人的黑影。
聊了一会,上完茅厕回来的谭四突然关上门,坐到我旁边,小声地说:&ldo;哎,告诉你们,现在这年头还有包办婚姻的事儿,你们晓得那个朱明卓来我们x大学念书有多不容易吗?是他老姐挺身而出以身相换的!&rdo;
谭四又开始卖弄起他说故事的本领来,一件普通的事儿被他这么绘声绘色的一说,便成了一件曲折跌宕、生动活泼的故事,更何况这事儿我看并不普通,所以大家都静下来,听他一个人指手划脚的说着:
&ldo;刚才我和老二回来在门口听他们姐弟俩在谈话,亲耳听到的!&rdo;
&ldo;哇,你还窃听人家隐私啊!&rdo;徐莉莉不由脱口而出。
&ldo;谁窃听啦?你这人咋说得这么难听?你咋不说他们嗓门儿大,偏要怪我耳朵尖啊?再说了,老二也听到了,能怪我耳尖呐?&rdo;
好小子,居然拉我来做挡箭牌。徐莉莉白了他一眼:&ldo;懒得跟你说!&rdo;
&ldo;嘴上第一、本事倒数第一,这也难怪!&rdo;帅帅不服气地接过话茬。
谭四被这么一挑衅,两眼一闪,话也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ldo;哟,真是夫妻连心,其力断金啦!哪来的奸‐‐&rdo;
&ldo;好了!爱吵是吧,干脆回去后给学校提申请换寝室得了,大家眼不见为净嘛!我回去就向老大反应去,你们不好意思去提,叫他代劳!&rdo;我实在忍无可忍,便出口威胁道。
&ldo;谁会爱和他吵?那叫没素质!&rdo;谭四说完后就坐了下来,再也不啃声了。
帅帅也没反击,坐在那儿很明显在赌气。
这时,门响了‐‐
&ldo;我可以进来吗?&rdo;是朱明卓的声音。
&ldo;啊,当然可以,请进!&rdo;徐莉莉应声开了门。
朱明卓进屋后,看见我们一个个都灰头土脸,便问:&ldo;你们还缺啥吗?&rdo;
大家相互望了一眼,异口同声道:&ldo;不缺。&rdo;
他对我们笑了笑,有些歉疚地说:&ldo;那,那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了,我去看看我姐,有事就过来吱一声。&rdo;
&ldo;好,没事,我们聊会儿天就睡了,自己能照顾。你快去吧,姐弟好久不见是该多聊聊!&rdo;徐莉莉客气地说。
&ldo;那我就走了啊,你们需要什么就尽管叫我。&rdo;
&ldo;呵呵,好的,放心吧!&rdo;徐莉莉送走了朱明卓又把门关好坐了回来。
我侧过头,看到谭四背对着我们,就晓得他不打算再把故事说下去,还是让我来说吧。于是我把我刚才在门口听到的,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大伙儿听后都觉得不可思议,更为朱家两姐弟的遭遇感到同情和愤恨。
&ldo;妈的,竟然天底下还有这种事!真是时代倒退,本末倒置!&rdo;帅帅拍案道。
徐莉莉感慨万千的地说:&ldo;想不到平时看上去和我们并没两样的朱明卓,背后却有那么大的辛酸!我们……又咋能和他们姐弟相提并论呢?&rdo;
一向巧舌如簧的谭四也埋着头,闷声不语。屋内的气氛十分凝重。
风,像一个挥之不去的幽灵,幽幽地徘徊在耳际。雨,渐渐也来助兴。远方隆隆的雷声震撼着大地,怂恿着暴雨像一个暴徒般抽打着这个蒙昧的角度。
这晚,我辗转难免,耳边情不自禁还回荡着朱家姐弟惆怅盈怀的对白,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朱家姐弟和朱父斗争的场面,朱母卧病在床忍气吞声情景。
天幕渐渐压了下来,我的心里好沉闷,简直快喘不过气来了。模模糊糊的一阵,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那个已经消失多时又再度浮现的笑声‐‐&ldo;你们都会死的‐‐死的!!哈哈哈‐‐&rdo;
&ldo;啊‐‐!&rdo;我猛然惊醒,倏地从床上坐起。窗外鸡在叫,天已经蒙蒙亮了。
&ldo;你咋了?&rdo;谭四跟着坐起身,搂着残梦问。
我揩了把汗,喘着粗气回答:&ldo;没事,是梦,我做了个噩梦……&rdo;
谭四不耐烦地躺了回去,继续着他的美梦。
天空逐渐发亮,东方露出一抹蛋青色,灰暗的苍穹中浓云一团叠着一团,又是一个阴霾的早晨……
我还楞楞的坐在床上,气息仍未平复。菩萨保佑,总算是一场梦。现在我们已经离学校有千里之遥,那该死的争吵声绝对不会在这儿出现!想到这儿,心里不由挂念起老大和小杰,不晓得他们在学校咋样了?可惜这个山区信号不通,要不然也可以打电话问问。不管怎样,有机会一定要打个电话回去问个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