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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濯问：“小北也出现了心理问题？”“那倒没有。”齐峥摇摇头，“他是替你去找的那位大夫。”“替我？”齐峥叹气道：“还不是怕你因为王妃的失踪崩了心态，小北是个好孩子，他也是一片好心，可我没想到……”原本先前还因为自己被好友怀疑而理直气壮的齐峥，这会儿气势弱下去几分，“对不起，我回去就把他弄走。”“别打草惊蛇。”宁濯出言阻止，“敌在暗我们在明，你现在弄走他，就等同于告诉他的主人，我们已经得知了蛊虫的真相，这么一来，会乱了整个计划。”齐峥听得目瞪口呆，“所以你到底是有多少事情瞒着我？”宁濯斟酌再三，“事到如今，不告诉你也不行了。”他坐下来，省略宋青苒假扮成宁九的那部分，把皇陵守墓人首领的计划告诉了齐峥。齐峥听完后，人都傻了。他早些年执意要辞官，就是因为厌倦了官场是非多。没想到偏安一隅躲到棠梨村那种地方，竟然还能卷入皇家权利旋涡里。事已至此，也只能坦然面对了。“你说吧，我能做些什么？”宁濯问他，“小北和小纯的书念得怎么样？”齐峥如实回答，“世子聪颖，以他的天资，直接去参加科考都没问题，二少爷的话，则是稍次一些，小少爷也聪明，就是有些贪玩。”宁濯颔首，“小北和小纯今后就不去书院了，我直接带他们入军营，小呆暂时请病假留在府上，等这场风波过去再说。”齐峥明白，宁濯是为了避免三位少爷跟书院里那位大夫再接触。他点头道：“我不知道你最近碰到了这么多麻烦，刚才还那种态度，是我不对，给你赔个不是。接下来的日子，要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你尽管开口。”宁濯看他一眼，“暂时不用，不过你自己要小心，我怕你会成为他们的下一个目标。”齐峥想想还是不放心，“那小北和小呆体内的蛊虫，你打算怎么办？”这几个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早就有感情了，尤其是小呆，还那么小。体内有那种东西，一旦发作，他怎么办？宁濯抿唇道：“我会尽快去请个懂行的人来帮忙。”齐峥走后，宁濯的脸色再一次沉了下来。“王爷。”宋青苒道：“得尽快去趟宋府，请我大师兄前往北齐。”本以为老王妃没事也就没事了。没想到那妖僧会丧心病狂到把主意打到小崽子身上来。宋青苒气得手心都攥红了。——去往宋府之前，宁濯先去了趟荣禧堂。几个小崽子还在老王妃屋里。宁濯一进去，就听到宁小呆小鼻子一抽一抽的，捂着小屁屁跟老王妃告状，说自己被一只鹦鹉看光光了。喻白要成亲了？老王妃安慰他，说不就是一只鹦鹉，看光了就看光了。以后他还得被媳妇儿看光光。宁小呆一听，不乐意了，哇的一声就哭出来。宁濯走上前，恭敬叫了声祖母。又把目光挪到哭得正来劲的宁小呆身上，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宁小呆被小叔叔揉懵了，打了个哭嗝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宁濯没有跟他说什么，只是吩咐宁小北，“先带弟弟回院子。”宁小北嗯了声，走过来哄着宁小呆，把他和宁小纯带了回去。那三个小崽子一走，老王妃脸上的笑意马上收了，看向宁濯时，满目焦急。“渊儿，怎么样？”“除了小纯，小北和小呆都有。”他话音才落，罗汉床上的老王妃就僵住了，随后红了眼眶，“那丧心病狂的东西，他不害我这老婆子，去害几个还不知事的孩子，也不怕天打五雷轰！”“此事还有挽回的余地，我会在首领动手之前，请专门的巫蛊师来看，祖母切勿动怒，保重身体要紧。”老王妃捂着胸口，得知被害的是几个无辜的重孙子，她如何冷静得下来？“那怎么就，单单小纯没有？”宁濯实话实说：“小呆应该是跟我接触过，和苒苒一样，无辜被牵连了，至于小北……”“根据齐峥的说法，书院最近来了一位大夫，小北怕我因为丢了王妃而情绪不稳，去请教过那位大夫。”“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位大夫有问题，小北身上的蛊，是他下的。”老王妃听得心惊肉跳，“那你可想好了对策？”宁濯颔首，“即日起，小呆请病假留在府上，小北和小纯，我会带去军营，书院那边该念的书该识的字都差不多了，年龄是小了些，但现在入营，对他们而言未必是坏事。”老王妃点点头，认同了他的做法。“的确，要想在不打草惊蛇的前提下保护小崽子们，只能是我们这边做出行动。”可她还是心有余悸，“渊儿，你自己要小心，上次战马被毒死的事，已经说明守墓人有多肆无忌惮了，祖母怕下一次他们会直接对你……”“孙儿明白。”——离开荣禧堂，宁濯又带着宋青苒去了趟宋府。对付守墓人是一项隐秘而又艰巨的任务，晋安帝以病假的方式放了宋弘无限期长假。这要搁在别人身上，朝臣早就颇有微词了。但宋弘是谁，那是在谈判桌上智计无双，不仅拿回当年被北齐割走的五座城池一雪前耻，还又另外拿了五座回来的大功臣。皇上都奉他为‘无双国士’，听说还有拜他为师的意向。未来的帝师休个长假，他们一点儿也不酸，真的。至于谢云舟这个西秦皇帝。守墓人的事一日没解决，他就无法安安心心回国。已经修书一封回西秦，让他那位摄政王叔叔代为处理朝政了。当下，宋府几个重要人物都聚在前厅里。因为，郁时鸣来了。才听到下人说舅老爷也在，宋青苒的脚步就下意识一顿，随后默默退出院门。宁濯没说什么，只是看了眼前方敞开的厅门，随后敛下眉间情绪，抬步往里走。下人已经通报过，厅里几人都知道他来，目光纷纷望向门口。宁濯恭敬行礼，“岳父，舅舅。”宋弘看着他直叹气，“你今日来也白来，苒苒还是没消息。”这话，有弦外之音，是宋弘在提醒他，藏好宋青苒。“又没消息么？”宁濯失落地垂下眼睫，本来就因为小北被下蛊而满腔怒火的他，这会儿借着宋青苒的‘杳无音信’，周身气息冷得可怕。“我们刚才，在说守墓人的事。”梁睿说：“家主这些日子回去查，查出了点东西。”“查出了什么？”郁时鸣脸色凝重地说：“我们去九仙山途中碰到的那些守墓人，不是装的，是真死了。”“那不可能吧？”谢云舟表示不信，“死人还能自己失踪？当时现场可全是走动的脚印，半点野兽撕咬的痕迹都没有。家主该不会想说，我们碰到鬼了？”“不是鬼，是蛊虫。”郁时鸣皱着眉，一副他自己也没想到的表情。“那些死人，是因为蛊虫驱动，才自行离开的伏龙谷。”“蛊虫？”宋弘震了一震，“南凉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倒也不难想。”江喻白开口说道：“进那种地方的人，要么是走投无路的亡命之徒，要么是被逼无奈的市井良民，首领为了方便掌控，喂毒和种蛊总得来一样吧？”“那岂不是说明，我们要对付的人又难了一个阶层？”宋弘满脸不悦。梁睿沉思片刻，说道：“我认识巫蛊师，在北齐，不如请来做个后手，王爷觉得如何？”这话也有弦外之音。梁睿知道宁家那三个小崽子今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