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公…公爷从长安来信了。”
管家的手有些抖,冯智戴拆开信封,久久不语。
须臾片刻,忠心的管家按耐不住急躁的心情,主动问道:“世子,公爷说什么了?”
唉~
一声长叹,冯智戴将书信揉成一团:“去收拾东西吧,咱们…去长安。”
“世子。”
管家大惊,正要开口劝阻时,冯智戴已经失魂落魄的往外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管家清楚,冯家是完了。
……
冯家上下很快动了起来,同时,耿国公府要迁往长安的消息也传了出去,一时间,岭南官场炸了窝。
有人慌里慌张的开始另寻出路,有人一股脑写了数封检举信,以此来表忠心,而一小部分人,则不死心的齐聚冯府。
“世子,这长安万万不能去啊。”
陈万生急得嘴角都起了个豌豆大的水泡,他一副忠心耿耿得样子道:“去了长安,那就是案板上的鱼肉,到时可就任由朝廷处置了啊。”
冯智戴斜视一眼,没有吱声。
冯盎信中说了,李承乾不会追究过去的事情,只要听话乖乖去长安,那他们冯家就依旧还是大唐的勋贵之臣。
虽说以后只能夹起尾巴来做人,但事到如今,能保全满门上下数百口人的脑袋,就已经算不错了。
见他不搭话茬,陈万生心中是又恼又急。
冯家拍拍屁股去长安,依旧能享受荣华富贵,可他却不行,一旦岭南改天换地,那朝廷势必要追究他的过错。
陈万生不想死,所以,他只得死死抓住冯家这根稻草。
“世子,恕下官说句不好听的,这些年来,公爷对朝廷之令三番五次多有抗拒。”
“今日去了长安,皇上可能暂时不会追究,但日子长了,那可就说不准了,放眼天下,谁不知晓当今心眼狭小,是个睚眦必报之人,下官请世子三思。”
陈万生情绪激动,一脑袋狠狠撞在了地上。
督军司参将宋乾峰,此时起身,一脸阴狠道:“世子,末将觉得陈大人说的有理,这长安绝对不能去
。。”
“现在咱们手上的人加起来有个八九万人,凭岭南的地势,只要咱们聚险而守,朝廷轻易也拿咱们没办法。”
“不错。”布政按察司杨浩,起身接过话茬:“世子,岭南如今一年赋税在三百万两左右,足以供养二十万大军,公爷这些年来镇守岭南,可谓劳苦功高,现在这小皇帝说翻脸就翻脸,如此寡恩无情,这李家的话,不听也罢。”
“就是,这岭南是咱们当初和公爷一刀一枪打下来的,既然现在他李家不讲情面,那还尿他们作甚,不如把门一关,咱们自己逍遥快活。”
堂中这几人,你一言我一嘴,话里话外,就是在鼓噪冯智戴造反。
他们跟冯家的牵连都很深,将来朝廷万一真的清算,那这几人肯定没好果子吃。
冯智戴能理解他们。
但理解归理解,造反这事,他是万万不敢的。
别看这几人说得好听,一旦要真的拉杆子扯反旗,冯盎怎么办?
就算冯智戴能狠下心,将亲爹给舍出去,凭岭南这一亩三分地,难道还真能刚的过朝廷?
岭南地势的确易守难攻,可这指的是陆地,朝廷平叛大军要是从海上来,他们怎么办?
大唐三大水师之一的安南水师,可就驻扎在岭南旁边的安南布政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