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的时候,赵川洲仍旧一言不发抱起苏念狸,眉头紧皱,衬衫领子上沾染着的淡淡酒气与苏念狸身上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是一种令人心旷神怡的奇妙味道。
苏念狸双手圈着他的脖颈,慢慢地,靠上了他的肩膀。
赵川洲身形一晃,脚步明显凝滞两秒,他低头看了看这个乖顺地依赖着他的苏念狸,觉得今晚醉得恰到好处。
护士推着病床赶过来,伸出手想帮赵川洲把苏念狸放到病床上。
赵川洲却不松手,固执地抱着苏念狸,直接抱到了急救室里面的病床上。
放下她的时候,赵川洲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怀抱,怅然若失地退到了一边。
医生给苏念狸的伤口消毒完毕,接下来要把陷进肉里的玻璃碎片挑出来,苏念狸缩起脚来不让人家碰,赵川洲只好把她的上半身箍住,直接让医生动手。
所幸只有一个不大的碎片,医生技术娴熟地一挑也就完事了。
疼痛是不可避免的,经过这些年的锻炼,苏念狸忍受疼痛的能力已经迈上新台阶,但还是疼出了一脑门子汗。
也就在这一刻,赵川洲想起来,医生好像忘了给苏念狸打麻醉,这样一想,他的酒便彻底醒了。
苏念狸脸色发白地靠在赵川洲怀里,眼皮打架,很是困顿。
赵川洲抱着她,盯着她的睡颜看了半个多小时,才终于意识到今晚的一切根本就不是梦。
他怀里的人这样温暖,眼角发梢都是那样熟悉……赵川洲不由闭上眼,睁开眼后发现还是在医院里,心头最后的虚幻也散了。
她回来了,就在他怀里睡着,一如当年。
赵川洲放下苏念狸,给她盖好被子,挺着僵硬的背脊走出急诊楼,久违地点燃一颗烟,迎着渐渐露出鱼肚白的天边,大大地松了口气。
做了这么多年的梦,终于在今天成了真。
抽完烟,赵川洲谨慎地在外面散了身上的味道,又体贴地跑去医院的餐厅打包好早餐,做好了足够的准备才迈着大步回到了急诊室。
医生护士照旧忙碌,只是那张病床上的人不见了。
如同被人狠狠打了一个耳光般,赵川洲捏紧塑料袋的提手,有几秒失去了抬头面对这一切的勇气。
可终究要面对,不管好的坏的,他只能抬起头来,佯装淡定地向护士询问:&ldo;那张病床上的人呢?&rdo;
护士小姐百忙之中回复他:&ldo;才走的,你们没碰上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