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一对原本亲密无间的人适应彼此疏离,无异于钝刀子割肉,效果不显著,还疼得要命。
苏念狸把他当作唯一的依靠,赵川洲何尝不明白,所以他不忍心让她长大。
但她毕竟长大了,今天的事让他再一次清楚地认识到这个事实,就算不忍心,也该给彼此留出一些空间,他们都应该好好想想以后的事,这样连体婴一般绑在一起,以后到底该以怎样的身份面对彼此呢。
如果可以,赵川洲很想一条一条说给苏念狸听,可她一哭,他脑子立刻瘫痪,想好的说辞成了叹息,立好的规矩成了废纸。
哪怕至亲如父母都不能如此牵动他的神经,赵川洲苦笑,他大概也是病得不轻,总感觉苏念狸是他身上的一块肉,碰不得,伤不得,只能宠着爱着。
&ldo;哥、哥,&rdo;苏念狸哭得打嗝儿,&ldo;你让我想、想,我不笨的……我,我能想明白的。&rdo;
赵川洲心都要碎了,偷偷抹掉眼角的水迹,躺到床上,最终还是抱住了她。
她说能想明白,赵川洲却突然害怕,如果她真能分出这其中的不同,大概就真的要分离了吧。
等哭声停息,苏念狸即将沉入梦乡的时候,赵川洲在她发顶蹭了蹭,发出沉沉叹息:&ldo;傻丫头,你哪儿知道什么是爱。&rdo;
她不懂,他又何尝真的懂呢。
&ldo;赵经理,这是这个月的税务报表。&rdo;
助理先生放下文件夹,八卦的双眼落在沙发上的粉红书包上,心想莫非是昨天的小姑娘落下的?他正胡思乱想,赵川洲却不签字,敲敲办公桌,唤他回神。
&ldo;这份报表谁做的?&rdo;
助理先生眼珠一转,&ldo;财务科的刘主管。&rdo;
&ldo;刘文斗,那个胖子。&rdo;赵川洲沉吟片刻,将报表打回去:&ldo;让他重做,如果连算数都不会,明天就不要来上班了。&rdo;
助理先生没敢问哪儿不对,夹着文件夹传达命令去了。
起居室里传来响动,赵川洲偷偷瞟一眼,没看见人影,沉住气看资料,过了五分钟,再偷偷瞟一眼,见苏念狸的身影一晃而过,紧接着传来洗漱的声音,他才正襟危坐地继续工作。
&ldo;咚咚咚。&rdo;
&ldo;请进。&rdo;
&ldo;赵经理。&rdo;
来人声如洪钟,不是助理先生的细声细气。
赵川洲抬起头来,对着面前的胖大叔露出标准的八颗牙假笑,&ldo;有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