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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1页）

睡着。一个面色憔悴，披头散发，穿着一件破睡衣的青年女

人，正慌忙地往破皮箱里收拾东西。这就是白秀英。

一个青年冒着大雨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他脱掉雨衣，露

出一身肮脏的蒋匪军少尉军服。这就是李万发。他惊恐失色

地，一边帮助妻子收拾东西一边说：

&ldo;快！快！再有半小时就要开车了。&rdo;

&ldo;他们能带我们吗?&rdo;白秀英满脸愁容地问着。

&ldo;为什么不能带呢?上边都说好了……他们的洋狗都能

用飞机运，我们是&lso;人&rso;，他们能不要吗?……&rdo;李万发

说。

&ldo;到了台湾能有什么办法?&rdo;

&ldo;这用不着你担心，蒋总统早说了，撤退正是为着&lso;反

攻&rso;，用不多久，大陆就可以光复……&rdo;

&ldo;咳，你们这些话我都听腻了。&rdo;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象紧急警报似的汽车喇叭声，

接着是一阵煞车声。

几个穿着雨衣，带着满身行装的蒋军土兵和一个军官，

匆匆地走进院子。军官站在李万发门口骂道：&ldo;你他妈想

&lso;溜号&rso;是不是?&rdo;

&ldo;不，营长，我来带家眷……&rdo;李万发立正站好。

&ldo;家眷，嘿嘿！你什么资格?&rdo;营长狞笑着。

白秀英惊恐失声，半晌才说出一个字：&ldo;那……&rdo;

李万发说：&ldo;那，她们怎么过活呢?&rdo;

&ldo;&lso;国&rso;难时期，顾不得那些……走！快上车……&rdo;

李万发犹豫不前，望望妻子，孩子，愣愣地站住不动。营

长喊了声：&ldo;来人！&rdo;几个士兵上前扭住他，扯到外边去了。

白秀英哭喊着，赶出去，她见丈夫被推上了卡车，猛冲

过去，双手拉住车厢，汽车飞似地向海岸驶去，她被甩到泥

泞的马路边上……

回忆到这段情景，白秀英再也忍耐不下去了，她大声叫

喊起来：&ldo;你说，你说怎么着吧?……&rdo;

李万发拉着她哀求说：&ldo;秀英，小声点……&rdo;可她什么

也不顾，说：&ldo;你，你干上这行子就没人心啦，你就不睁开

眼看看，你老婆是怎么活过来的?你女儿是怎么活过来的?

要不是人民政府，能有今天?你……你一定要反动到底吗?

你个没心肝的东西……你就不摸着心想一想，不是为你，我

等你这么多年?要不是看夫妻之情，我能把你藏起来，容你

自己回心转意……我……，我再也不能等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