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愤愤地说道:&ldo;鬼话,全都是骗人的鬼话!&rdo;他所走
过的,都是好地方;所遇见的,都是好人。他甚至想到,如
果那会儿我不跟他们走,如今在这儿作个老百姓,该多幸福
啊!可是,现在已经晚了!
可当他一想到,他不仅是跟国民党走了,而且当起了特
务,便觉得,这儿再好和他也没有缘分了。他知道,&ldo;特务&rdo;
这两个字是怎么解释,在山上老太太那儿,他已经知道老百
姓对特务的态度了,也难怪共产党连他老婆也给关起来……
这天,他又走到一个小镇子上,在一个店里住下来。
店很小,一个通屋大铺,能容下八、九个人,在这儿住
宿的大部分是乡下人,有的是过路串亲的,有的是跑生意
的,虽说大家彼此都不认识,但说过几句话,就都象是朋友
了。
乡下人说话,除去家里,就是地里,三三两两,家常里
短,说得津津有味,只有李万发一声不吭,别人的话,她虽
说不感兴趣,可也没什么反感,因为这些话,比他在特务群
里常听到的话,要受听得多,这儿投有勾心斗角。这些话背
后,没有隐藏着互相倾轧……
他斜靠在一边,光听人们谈,自己却不敢插嘴,生怕一
句话不慎,露出马脚。只是,时时注意人们的眼神,看是不
是有人在注意他。
可巧他和一个爱说话的人躺在了一起。这人有三十几
岁,黑脸盘,说话粗声粗气他说是到镇上来卖鱼的。问李
万发:&ldo;同志,你是哪儿的?&rdo;
&ldo;我……家不在这儿……,到这边来有事情……&rdo;李万发
支支吾吾地回答着。
&ldo;搞工作吗?&rdo;
&ldo;啊!……工作……&rdo;李万发说着这边的话,觉得很不
习惯。
&ldo;姓什么呀?同志!&rdo;
&ldo;敞姓王……&rdo;
&ldo;咳,还什么&lso;敝&rso;不&lso;敞&rso;的呀!这会不兴那个啦,
……不是国民党那套啦。&rdo;
&ldo;噢……是……这不过是个&lso;礼貌&rso;。&rdo;李万发解释说。
&ldo;啥个&lso;礼貌&rso;……我瞧,这会,见面叫声&lso;同志!&rso;
顶礼貌啦&rdo;……在国民党那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