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邢恕不是普通人。
叶西杳的担心是多余的。
这件事迟早需要说个清楚。
现在说吗?
那叶西杳会接受吗?
时机怎么说都有点……危险。
在昨天以前,他们之间的矛盾顶多就是两个立场之间的冲撞。邢恕头顶有安全局和联盟压着,他背负的是人类的命运,做什么选择都是身不由己。如果叶西杳生他的气了,他也可以用这个“身不由己”来开脱。
但到了今天,事情就不能按照这个逻辑算了。
安全局可没有叫他观察恶魔观察到床上去。
叶西杳到时候知道真相,一来恨不到联盟头上,二来恨不到安全局头上,罪名只能邢恕自己背。谁叫他失心疯了忍不住,在话没说明白以前就先把事做绝了。
留给他走的路不多了。
但凡叶西杳不肯接受,就是完蛋。没有中间值。
邢恕一想到这个,就觉得脑袋疼,心脏疼,原本觉得很简单的一句话,愣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了。他把这归结为,他离叶西杳太远了。
嗯,一定是的。
因为离得远,总觉得抓不住,怕他跑了,所以什么都不敢说。
只要靠近一点,把他抱在怀里,握住他细瘦的手腕,圈着他一把柔软的腰,叫他到时候生气了也跑不掉。
邢恕想着,就这么做了。
他从沙发起身,三两步跃向叶西杳跟前,大手抱住叶西杳,轻轻在他脸旁蹭了蹭:“这饭还是我来做吧,你陪我说会儿话……”
话没说全,一把磨得不够锋利的钝刀子嘭的一声宰下去,整个房间回荡着骨头碎裂的声音。
“?”
邢恕窒息地顺着声音的源头看去,是岛台案板上原本用来煲汤的龙骨,现如今四分五裂惨不忍睹。
与此同时,怀里一双秀气的眉毛轻扬,叶西杳看着邢恕,真诚发问:“可以离我远点吗,我们这样很危险。”
邢恕松开他,即答:“是有点危险。”
案板上的那根龙骨在提醒邢恕,他刚才离死可能不远。
叶西杳继续忙前忙后,头也不抬了。
邢恕感觉自己气数已尽,叹了声气:“我去外面待会儿,你随时叫我。”
“嗯?”叶西杳这才给了点反应。
但邢恕已经走到玄关,开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