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毕,冉秋叶骑车载着周青仪出门,李怀山则留在家中。昨日之事,院内众人自然密切关注李家动态。清晨看见冉秋叶送母亲出门,不少人心中猜测,或许此次聋老太占得了上风,毕竟这类事情本就难以处理,一旦闹得沸沸扬扬,对聋老太本人并无太大损害,反倒是李怀山他们处境尴尬,毕竟流言蜚语在这个时代具有极强的杀伤力。
譬如闫家等人,看到这一幕,只能暗自惋惜。而在院子里,各自忙碌的生活继续上演:许大茂用过早饭后与娄晓娥打了招呼便出门上班,娄晓娥并未搭理他,随后也走出院子;刘海刚吃过早饭,送走了家中的孩子们后,亦离家而去;二大妈则收拾妥当,来到前院与邻里闲聊。
另一边,聋老太享用了一大妈送来的窝头和粥后,略作打扮,预备出门。与此同时,李怀山从屋内醒来,从椅子上站起,走向门外,锁门后径直迈向院外。
前院中,那些无所事事的妇女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见李怀山从屋内走出,纷纷偷偷打量他,看他是否有什么异样。三大妈与李怀山相熟,热情地打着招呼:“怀山,今儿出门挺晚呐。”
李怀山笑着回应:“今天有点事,所以吃了早饭就直接出门过去。”边说边迈步走出院门,身后传来阵阵低语声:
“哎,你们说,老太太说的那些事,是真的吗?”
“嘘,这种事可别乱说,咱们一个院子住着的,可别背后议论是非,反正都是捕风捉影的事。”
“唉,聋老太这分明是给易忠海出气,加上之前李怀山没给她鱼,所以想找茬儿报复。”
“你们也知道,怀山这孩子性子就这样,平日里好说话得很,有啥东西也不吝啬分享,但如果惹恼了他,院子里可没谁会有好果子吃。咱们就别掺和了。”
“没错,能找到李怀山这样的女婿,那可是做梦都能笑醒的好事!”
李怀山微微摇头,心知为何丈母娘不愿在此居住,换作心理承受能力稍差之人,怕也无法忍受这样的生活环境,就像娄晓娥一般,常常选择外出躲避。
胡同之中,李怀山缓步前行,注意到身后聋老太从院门走出,并看到了自己,于是转向大路。然而就在他转身之际,不慎遗失了身上的某件物品,而这一切他浑然未觉。聋老太眼神怨毒而又狡黠地看着李怀山的背影,发现他掉落之物,不禁一愣,旋即快步上前,将那物件捡起。
她眼中露出震惊之色:“这小子,居然藏着这么多好东西,日子过得这般滋润,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这回可让我捡了个大便宜!”
原来,李怀山遗失的是一卷各式各样的票证,足足有二十多张,其中包括十几斤肉票、几十斤粮票,甚至还有一张珍贵的自行车票。聋老太常年倒卖票证,深知其价值,此刻手中的这些至少能卖个二三十块钱,相当于普通人半月的工资,可谓一笔横财。她见财眼开,哪会顾及其他,匆匆将票证收进口袋,心想就算李怀山找回并得知是自己捡到,她也不会承认。
此时,已然远离聋老太视线的李怀山知晓诱饵已成功吞下,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绕行一圈后,来到四合院后院的围墙处。这四合院并无后门,原有的侧门也在岁月变迁中废弃不用。李怀山确定周围无人留意,轻轻一跃,便从后罩房的屋顶翻入了院内。
他从后院进入的位置恰好临近聋老太的门口,此刻后院各家门户紧闭,空无一人,包括聋老太,但这丝毫难不倒李怀山。
未触动门锁,而是翻越窗户而入。进入屋内后,径直走向昨日搜寻过的衣柜,小心翼翼地取出聋老太的衣物,确保不留下任何痕迹。如其所料,衣物之下藏匿着两套宫廷服饰,遂将它们并排放至一旁。视线随即落至最底层的一个木盒上,此盒并未上锁,李怀山开启后,只见盒内以红绸布为衬,盛放着些许首饰,尽管在市面上此类物件颇为常见,皆为早年间自皇宫流出,但却非普通家庭所能拥有,进一步印证了聋老太身世之不凡。
在金银首饰之间,另有一些物品引人注目。李怀山凝视着那些物件,心中略感释然。盒中除了珠宝饰品,尚存数封满文书信。虽不识满文,无从知晓信中内容,但这已足够关键。聋老太刻意塑造清白背景,甚至声称曾为子弟兵提供过草鞋,若要彻底掩盖过往身份,本应剔除一切可能暴露的线索,但她却独独保留了这些书信,足见其重要性。
显而易见,这些书信对她而言具有极高的价值,或许源自某位身份尊贵的人物,令她觉得有必要珍藏。至于信件具体内容,李怀山无从得知,但他已有腹案。只见他手腕一翻,手中多了一物,并将其与书信一道放入盒内,二者看似本就一同存放于此。他拿出来的是一幅地图,乃先前于徐大牛所居山洞中所得,原本随意丢置于系统空间内,未曾想过此刻竟能派上用场。
这张地图编号647,乍一看并无奇特之处,然而其独特之处在于,不仅详细描绘了四九城内的各个区域,更着重标识了城内军事设施、大型工厂、电力设施以及重要机关单位的位置。如此敏感的地图,竟落在一个隐匿真实身份的老妪手中,尤其是这位老妪还与伪满时期有所牵连,一旦被人发现,恐怕无人会相信她与此无关。即便她内心万分委屈,也无处申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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妥善安置地图后,李怀山细心地将所有物品恢复原状,按照之前衣柜中的排列顺序一一归位。完成后,他再度穿越窗户离去,沿后院屋顶悄然离去,全程无人察觉。
……
百货大楼内,周青仪站立在化妆品柜台后方。并非周末,加之她负责的又是化妆品柜台,相较于其他柜台并不忙碌,毕竟在这个时代,鲜有男性光顾此类柜台。此刻,几个女子正驻足挑选,周青仪则在一旁接待,偶尔心绪飘忽,脑海中反复浮现出昨日庭院发生的种种事情。
原本经过一天深思熟虑,她已决定独自搬出去居住,但昨晚冉秋叶的一番劝说加上今晨李怀山的开导,使得周青仪的信念产生了动摇。毕竟,她这种性格若是独自生活,内心难免会有恐惧感。此时,她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抉择,一时陷入了心不在焉的状态,甚至未听见有顾客前来咨询。
就在周青仪失神之际,一位面容姣好、淡妆打扮的女性顾客指向柜台内的口红,向周青仪询问是否有红色款式。周青仪这才回过神来,热情地招待起顾客。见面前女子气质出众,笑容亲切,约摸三十岁上下,周青仪顿生好感,微笑回应道:
“您别叫我妹妹了,按年龄算,我可能还要比您大些。您想要的这款口红的确有红色款,我觉得红色更适合您的肤色,能更好地衬托您的肌肤白皙。”
若换作他人,周青仪或许并不会过多寒暄,仅作产品介绍而已。然而因对这名女子心生亲近,便多聊了几句。女子听闻周青仪的话语,一脸惊讶:“真的吗?你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啊,皮肤真好,又白又嫩,不像我……不过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会赞美人的,听起来很舒心。其实我都三十二岁了。”
周青仪微微一笑,没有透露自己的真实年龄,以免给人带来困扰。殊不知,周青仪的真实年龄及保养得宜的容颜,早已成为同事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周围同事插话道:“三十二?那还比我们周姐小四岁呢,你们看不出来吧,周姐都三十六了,容貌和肌肤状态跟小姑娘似的。”
面对众人的惊叹声,周青仪羞涩地笑了笑,对此情景早已习以为常。刚刚那位女子在得知周青仪的年龄后,虽表面流露惊讶之情,但眼神深处并未过分吃惊。她又交谈了几句,选定了心仪的口红后离开了柜台,走到远处还不忘回首张望,似乎在确认些什么。
……
前门派出所内,李怀山悠然步入,直接朝白玲的办公室走去。在此之前,他曾多次来到此处,所里的工作人员已然对他印象深刻,不仅知晓他曾徒手擒敌特的事迹,更有传言称他曾救过白玲所长的性命。因此,此次李怀山到来,所内无人阻拦。
当他踏入白玲办公室时,赫然发现有一位头发微白、经验丰富的老巡捕正在与白玲交谈,此人正是电视剧《光荣年代》中的旧巡捕多门,以其圆滑的处事方式和深厚的办案经验着称。李怀山颇感惊讶,原以为《光荣年代》的世界中仅有白玲这一角色穿越至此,未料还有其他人存在。
正当李怀山欲退出门外,以免打扰二人时,却被白玲唤住:“既然来了,何必又要出去?我还以为你要一直躲着我呢,不是总说我是个扫把星吗,怎么这会儿主动上门来了?”原来,白玲曾打算向李怀山表达感激之意,却因李怀山当时的冷淡反应,令她的感激之情未能得以表达,此事至今仍令她记忆犹新。如今李怀山主动前来,白玲心底暗自欣喜,尽管她清楚自己年长几岁,且对方已婚,但面对这样一个既帅气又有能力且曾救过自己的年轻人,若说每次接触只为公事,连她自己也无法说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