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要与群臣为敌。
她相信,今日便是崔衡在此也不会向群臣妥协,下旨废除。
百官叩地请求她下令,她看了一眼殿上仍有人站着。
她沉吟片刻,语气坚定地说:“新政是先帝毕生之心血,也是他的愿景,本宫为先帝之妻,自然夫唱妇随,遵循先帝之遗愿,新政本宫绝不会废除。”
群臣顿时哗然,接着又开始重复先前崔衡所经历过的那一套。
什么痛哭流涕,什么磕头死谏,要么就是群体跪地不起逼着柳婵真同意。
当初崔衡铁腕治理,要死便死,不死他也不介意送一程。
而柳婵真则选择了——发疯。
其实她的行为和当初芸玫冤她偷东西时的疯癫行为没什么差别。
一哭二闹三上吊。
可这样的行为放在朝堂上不止是不合时宜,简直是闻所未闻,令百官瞠目结舌。
只见太后忽然从珠帘后奔了出来,她行若疯癫的抓住为首的秦楠怒问:“你是不是要逼死我?”
紧接着又将目光一一看向其余的百官,大声的一遍遍质问:“你们是不是要逼死我?”
逼死太后的罪名谁敢担?
众人皆跪地道:“太后息怒,臣等绝无此意。”
“没有?”柳婵真先是大笑又是大哭,“你们逼我改政,不就是逼我吗?新政是先帝一生心血,我身为妻子怎能违夫命,若让我擅改先帝新政,百年之后我还有颜面见先帝?我不如现在就死了。”
“我知道了,你们是想逼死我,自己上位是不是?”
她又哭又笑的在百官中穿梭奔走,时不时随机抓住一个人质问。
这帮文人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而有人试图让禁军先拉太后下去冷静,可无人听他的号令。
柳婵真转着转着突然转到了谢粟的面前,她一把抓住谢粟的衣领,怒问:“你们逼死我,是不是想自己坐上龙椅?”
谢粟蓦然对上柳婵真那狰狞的五官,一时间吓得险些绊倒,他忙磕磕绊绊地说:“臣绝无此念。”
可她话音刚落,柳婵真就拖着他说,“我知道你想坐,让你坐好不好?”
谢粟又是心头一跳,他想要挣扎,可他每当做出反抗的姿势来,那些禁军虎视眈眈的上前一步,他毫不怀疑只要他有异动,那帮禁军定然会以伤害太后为名毫不犹豫的割下他的头。
他眼见自己离阶上的皇位越来越近,心也越来越慌,他知道此时上去定是一死,他连忙一呲溜的跪在地上,痛哭道:“太后,先帝新政利国利民,臣认为不该改。”
柳婵真拉着他的手一松,随即转身问:“你说什么?”
谢粟抬头再看如今的柳婵真哪还有刚刚的疯癫模样,她果然是装的。
他只得强行压下这口气,又叩首说了一遍:“先帝新政利国利民,臣认为不该改。”
柳婵真满意了,她抬首看向其余群臣,问:“你们认为呢?”
群臣哪还再敢说反对,生怕又拉着他们发疯,连忙齐声道:
“先帝新政利国利民,臣认为不该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