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所有陆家人里,陆奶奶是唯一一个在爸爸出事后,还一如从前把她放在心上的长辈。她在电话里说陆子翊的妻子,知道的人都会认为是她苏宋安七。
通过算计离婚,不是她所愿,但无可奈何。
“你当然没有。”陆子翊轻哼,慢慢抿起唇,“是我提议她回那边养胎……奶奶亲自来的医院,来看她差点流产的孙媳妇……宋安七,是我小看你了。”
他嗓音清冷,句句讽刺。
宋安七死死咬着下唇,脸上失了血色,仍旧嘴硬地坚持,“这样不好么?奶奶提早知道要抱曾孙,你也不用再骗他们,顾婉君可以名正言顺地把你的孩子生下来。”
“名正言顺?”陆子翊轻轻重复她的话,眉眼一挑,唇畔含着冷笑,慢慢地开口,“只有和我结婚,那才叫名正言顺。”
“……那就结婚啊。”宋安七瞪大了眼,哑着声说。
紧握的手心传来隐隐阵痛,不是不会疼的。那么一刹那呼吸仿佛被掐住了,即将死去的感觉。
陆子翊握着她肩的手又一紧,指头轻柔地慢慢拂过她煞白瘦尖的脸,“如你所愿?”他轻声问,半是肯定的语气。
宋安七学聪明了,咬住唇不作回答。
是或否,不知道他会喜欢哪一个。
“拿出你打电话的勇气,回答我。”冰凉的手指强迫地抬起她尖细的下巴。
狭长的眼轻轻地翘起,很好看的笑,却没有一丁点的温度。他看着她,清亮如冰的眼底只有一片危险的光流转。
宋安七挣脱开他的手,偏过头,自嘲地弯起唇,“你有在乎过我的意愿吗?”
那晚她哭着求他再给彼此一个机会,求他不要和顾婉君上床,哭得几乎失声时,他有犹豫过吗?
他说,他等不了……
“在你眼里,我不过是你所有物中的一个。”
他不肯放手,因为他习惯了从来只有他不要的东西,而不是那个东西不愿接受。
所以离婚只能由他提出,他生来就是掌控一切的那个。
陆子翊眼色一冷,“我的眼里……你是有很了解我,还是我该说你太妄自菲薄?”
“你别这样。”宋安七受不了他别扭的语气,他总是曲解她的意思,“你不要想太多,对你,我永远不会有恶意。我答应过你的,在你提出离婚之前,我不会要求。现在你把手松开,我们再说好吗?”
“很好,你还记得。”
陆子翊扬眉轻笑,心情倏尔好转。
握在肩膀的手一松,转而捉住她胳膊,跨过地毯上的残迹,带她到堆着参考书的贵妃椅前,“从英国回来后,搬回卧室。她留在那边,生完孩子如果奶奶要她留下,她可以住在那边。”
夜已深,宋安七没心思又和他进行无谓的争吵。她坐下,随手拿起一本做过的阅读题,以沉默代替回答。
等到他离开,心却已经被搅乱,她胡乱练了两个话题找不到感觉,只好早早睡了。第二天考试,很幸运地抽到熟悉的话题,虽然复习得仓促,但是考得还不错。出了考场对过答案,拿她想要的6。5分应该没问题。
走出校区,就在街边咖啡厅,点了杯奶茶和提拉米苏。
咖啡厅对面就是一所外语大学,街头女生年少单纯张扬的脸看得宋安七出神。
宋安七想在出国前,约花枝出来心平气和谈一谈。电话过去,没有人接。短信里几句话又说不清楚,等了一个多小时,始终找不到人。
回医院的路上,昨晚打了三通电话却不说话的“swan”又连续不停打过来。
起先她误以为对方是恶意骚扰,后来过马路时晃眼看见来电显示的名片,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对方是陆子翊相识的人才对。
站在病房外,宋安七第四次接起电话,“请问你是找陆子翊吗?”
沉默里回应她的是一声低到几乎听不见的叹息……
宋安七抓着头发,无奈,“不好意思,他的手机暂时在我这里。晚上我再让他打给你可以吗?”
嘟嘟嘟……
诡异的感觉在见到外公之后,慢慢就褪去了。
宋安七做好外公的按摩,因为要出国一周,不放心地又交代了杨强一些事情。所有的事情办好,累得像被拆了几根骨头。原本想眯一小会儿,缩在沙发上一睡就睡到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