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夜未睡,中午看着书就睡着了,依稀听见手机铃声,她迷迷糊糊挂掉了。无奈手机又响,似乎没有停的意思。宋安七被吵得头疼,睁开眼,摸来手机,“谁?”
Oscar……欠钱……飙车……赛黑车……
混沌的大脑好不容易把男人话里的关键词联系在一起,宋安七猛然坐起,跑到茶几边上抄了个地址。
几天前Oscar一直打电话来她不接,他发了条短信称有急事找她。陆子翊住院那些天她守在医院,很久没去过四合院了,宋安七打算去过医院之后再去找他,结果那天下午她在医院出事了。接下来,她顾着难过把他的事儿忘了。
原来他是急需钱,连着几天却没找到人帮忙,他下午跑去郊外公路赛黑车,是赌命的活儿。那个曾经见过她的中年男人劝不过Oscar,把借钱的电话打给她了。他这人虽然话唠又自恋,但人还不错,算是朋友一场,忙不能不帮。
宋安七换了衣服,出门先去银行取了十万,重新开了个账户存进去。十万是她妈去世时留下的遗产,她结婚之前爸爸交给她的嫁妆。
打车到男人告诉她的地点,废弃的公路旁草地上围了一群人。一排重型机车横在马路上,远远就看见一抹骚包的粉色。宋安七跑过去,扯住跨坐车上的Oscar,把银行卡塞他手里,“给,密码你手机号码后六位。”
Oscar瞪圆了眼,错愕地看着她,漂亮的眼睛里难掩惊喜的笑,“……你来找我?”
“对不起,家里发生了些事,我忘了联系你。”宋安七俯着身,跑太急有点喘。
“啊?”Oscar还没从她的出现中回过神,戴着扳指的拇指摸着她给的建设银行龙卡,他扶住她,帮她顺气,“你主动来找我啦?”
他的话让身旁的人误会了,“Woo~”一声暧昧的欢呼,口哨声响起,此起彼伏,围在马路边上的人哗啦啦鼓起掌。
宋安七被闹红了脸,又扯了他一下,“走吧,以后别做这些危险的事情。”
“等等——就几分钟,比赛完我陪你吃晚餐。”经过人提醒,Oscar把她拉到远离马路的草丛里,简单交代了几句又跑回已经准备妥当的赛场。
他跨坐上车,又听见一阵口哨,车后座往下沉了沉。他回头,脚下滑了一下,整台车随之一晃,后背被猛地抱住。
看着她吓白的脸,Oscar哭笑不得,“喂——”
“别赛了,危险。”宋安七揪着眉,低了声凑到他耳边,“你还差多少钱?我帮你想办法。”
什么?Oscar扯了扯眉,忽然想起关键性的问题,“谁告诉你这地方的?”
“你朋友,白白胖胖,有点像厨子的那个。”他低下头,宋安七的下巴正好搭在他瘦削的肩膀上,姿势说不出的别扭。她一时冲动坐上车,有点骑虎难下。
Oscar愣了一秒,眼底滑过诡异的笑,他轻咳一声,“我已经答应了,退出多没面子啊。我就赛一圈——”
他的固执让宋安七没辙,情急下她抓紧他衣服,“那我不下去了,除非你退出。”
“小妹妹没关系,他可以载你一起赛。”
拿着秒表的男人被瞪了一眼,Oscar瞥了瞥她,一叹气,朝男人挥了挥手,“你们接着玩。”
宋安七被他抱下车,在暧昧不明的起哄声中被Oscar带离了赛车场。
回到四合院,Oscar把银行卡还给她,揪出偏院的钱没有一顿狠削。他那天所谓的急事,只是太过无聊想找人陪看电影。今天赛车每个月的例行聚会,并不是所谓的赛黑车赌钱。钱没有也是闲出病了,来恶搞他。
钱没有被他骂得一脸白,一叠声向宋安七道歉。
无缘无故被人摆了一道,宋安七自然生气,但Oscar确不知情,她又没法对陌生人发火,恼得马上就想走。Oscar可怜巴巴拉住她,钱没有惊恐地抵住院门,只差没叫姑奶奶。
两人耍得跟活宝似的,人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宋安七气也只能消了些。
Oscar让钱没有赔罪,晚上把他那私房菜馆子关了,好好招待宋安七。钱没有直骂他心窝子黑,自己想吃推到宋安七头上。骂归骂,钱没有也叮嘱宋安七留下来尝尝他手艺,立刻就去准备食材。
钱没有祖上也在御膳房做过菜,手艺一绝,尤其擅长江南菜。他那菜馆子里只摆了三桌,想吃必须预约,每桌做什么他说了算,来客只管吃饭和付钱。前几年他店开在京城里,也是今年才回来,菜馆子开了一个来月,Oscar租金和日常用度全靠他撑着。
钱没有,原名钱梅友。
饭桌上,Oscar当着宋安七面,埋汰他,你说这家长多缺德,才能取出来这名。
白眼狼!钱没有一口轩尼诗喷他脸上,筷子飞快夺走Oscar手上掰开的蟹腿,殷勤地送进宋安七碗里,“来,来,来,小妹妹,你怎么不动筷啊?你这样很伤叔叔的心,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