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掠过暗涌,他直起身,冰冷的目光从她湿润的眼睛上一扫而过,他突然起身,头也不回从她身边走过。
“我不想再听糊涂话,你该去睡了。”
听见关门声的时候,宋安七正在慌忙地抹去脸上的泪,后知后觉陆子翊离开了房间。
很快落地窗外闪过亮光,汽车引擎声驶离别墅。
李姨敲了门进来,“太太——”
宋安七看向又是漆黑的窗外,“子翊他走了吗?”
李姨一愣,尴尬地点点头,“太太,已经按照陆先生的吩咐给您放好洗澡水,您先去泡一会儿吧。”
所以,他是不会回来了吧。
宋安七看了一夜的书,天快亮时,也未再听到楼下停车的声音。
等着等着,就睡着了。李姨做好早点来叫醒她,宋安七实在吃不下,起身换好了衣服,挽好一头长发,在贵妃椅上合眼躺了一个来小时。
下午,陈慧娟果然兴师问罪来了。
她让宋安七做好准备,过几天亲自带她去做治疗。嫌恶地扔给了她一把名片后,一口茶都没喝就走了,果真是嫌恶到连一丝废话都懒得再同她讲。
宋安七细心收好名片,头疼得更厉害,这才安心躺回床上去睡。
一躺就躺三天,她发烧了。
而那晚陆子翊离家后,整整三天没有回来。
宋安七从小就讨厌医院消毒药水的味道,生病了宁愿在家里吃退烧药,难受得躺床上也不去医院。
第二天夜里,她烧得迷迷糊糊,终于没忍住打电话给陆子翊,他没接。
第三天早晨,陆子翊打电话给李姨,让她做好午饭。
铛——铛——铛——
睁开眼,数着楼下吊钟响了十一下,宋安七掀开被子下床。
头还是晕晕的,不过烧倒是退下去了。手指划过挂在柜门的长裙时,雪纺精细的纹路从指间窜至心上,宋安七怔了怔,取下裙子。
这条裙子那天她和花枝在chanel看见时,其实是很钟意,只是后来被顾婉君扫了兴,恶心着了。
陆子翊离开家的隔天,chanel专柜把裙子送到家来,说是陆先生买下吩咐送回来的。
陆子翊有这习惯,但凡她逛商场时感兴趣多看了几眼的物件,第二天商场专柜便会打包好,通通送上门来。
她感冒初愈,即使是夏天,换上雪纺长裙依然有点冷,她又扯了件毛织外套披上。
看梳妆镜里,脸色苍白近乎病态,宋安七化了个淡妆。
她慵懒惯了,大多时候素面朝天。偶尔陪陆子翊出席正式场合,只好化些淡妆,晚上回到家常是累得连妆都不想卸,抱着陆子翊抱怨地嘟哝几句就睡过去。
再顶级的化妆品对皮肤还是有伤害,有次唐花枝这么唠叨她的时候被陆子翊听见了。他便由着她赖在怀里睡,自己取了卸妆油来给她卸妆。起先,他矜贵的手指在摆弄化妆品方面很是笨拙,卸眼妆时化妆棉常戳到她眼睛。她睡得迷糊,会小声埋怨几句,轻掐他的腰。他眼角微微翘起,柔软的指腹拂过她眼睑,哄她入睡。
对她,他从来没有一丝出身世家的傲气。
他是真的很宠她,所以,她不能变成他的拖累。
宋安七看看柜子里一叠医生的名片,勉强扯起苦笑。如果治疗能让她有机会怀上宝宝,那只能忍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