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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页(第1页)

百里孽没有端住,笑了场。不慌不忙的吃完了剩下的馄饨,穿戴整齐了去寻“军师”。二人一番嘀咕了以后,兵分两路。千面收起了算命的家当,先回了琅琊山;百里孽驾云去了云山镇上。下一步棋,欲擒故纵!黎昕一个瞬移,回了云山。在房间里焦躁得来回转圈:念儿他,明知自己对他那点心思!明明就对自己没有任何想法!为何要这般撩拨于我?!越想越暴躁,几欲癫狂!清心咒再念上千遍怕也是再无用处了!一睁眼,看到的是他轻浮的调笑;一闭眼,浮现的是他诱人销魂的身子。恨不能抓了他回来好好蹂-躏一番才好……其实情绪失控也就是那一瞬间的事,待得黎昕意识到自己脑中的幻想是多么污秽腌臜后,蓦然清醒。到底正统修炼了那么多年,没给心魔迷了心智去。既诧异自己那些不堪的想法,又有些后悔将他独自丢在了扬州。他那么大个魔头自是不会出什么事,黎昕暂且抛开杂念,认命的去了火房。他二人这一趟扬州之行,历时两月,好在哑伯常来,否则少不得一番清扫。黎昕东翻西找的寻来一些食材,做了一些准备工作――说不定那磨人的小东西还会寻来,定要和他分开一段才好……果然,傍晚时分,百里孽顶着灰蒙蒙的天地,潇洒而来,手提了两坛小酒,心情大好。一推小屋木门,笑道:“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黎昕一勾嘴角,笑着摇头。放下了悬在半空中的双手,也罢,反正也没想好要奏何曲。起身,去了火房。二人的神态,都似忘记了清晨的一幕。百里孽倒是在他原来的位置坐了,一抬手,一首《山人》信手拈来。黎昕很快回转,给他端了一个火盆,火边烫了一壶小酒。用心细听,又是一首生僻的曲子,乍一听山高秋深,细一品靡艳之音。忍住,没问。这厢一首曲子也是抚完,百里孽起身,看样子是要一同来火房帮忙。黎昕微一抬手:“等着罢,很快就好!”得益于之前的准备,饭菜果然很快就上桌。百里孽喝了一杯温酒,身心皆暖。笑着开腔:“师父,将近年关,我先回那魔窟去!”黎昕一怔,倒是省了他开口撵人。只是这话由他说出来,心中又有些不大痛快。“好……”饭后,屋外果然飘起了鹅毛大雪,寒风刮得呼呼作响,不一会梨树上就积了厚厚一层雪白。百里孽起身,黎昕跟到了门口,见他打开了房门,一阵冷风灌了进来。哪知百里孽故态复萌,调笑道:“师父莫送了,想你了,我自会再来!”黎昕只觉着牙疼,走了好……真就见着了他大步而去,雪地上留下了一串均匀的脚印,在小院门口,化作了黑雾,隐去了行踪。作者有话要说:~修缘完~破事百里孽在瑰延宫门口现形,还未推门,殿门自己从内打开了,门内站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单薄得紧,脸上手腕隐隐显着淤青。百里孽一愣,奇道:“这是哪出?”千面将他拉了进来,再探出半个身子左瞧右望,复又闪身回来,赶紧合上了殿门。讪笑道:“无妨,无妨,苦肉计!”百里孽背了双手朝里走去:“老头子收拾你了?”千面跟上,心有戚戚:“还没有,估计是躲过去了!”“哦?”百里孽不由得侧头多瞟了他几眼,这倒底是何装扮?这么大的魔力,出去浪荡了快三个月,决策大人竟然没有追究?千面只差翘起尾巴来,眉飞色舞的道:“我同他说,这几个月和少主呆在一处,替少主谋划了一件大事。”百里孽知道他不过耍耍嘴炮,对着天不老决计不敢这么讲。自己去了哪里,天不老心知肚明,千面还敢一路跟着,那不是触他的逆鳞,摆明了找削!却也接道:“是,这事成了,本尊重重有赏!”瑰延宫的偏殿内,二人又是一番嘀嘀咕咕。百里孽实在是看不惯他那挂着淤青的小脸,便道:“能不能去换了这身行头?”“不能!”千面果断回绝,撇嘴道:“待老头子气消了再说。”百里孽赏了他一记刀眼,将人撵走了。他这扮相实在是太过可怜,十五六岁的孩子,长得还很是眉清目秀,招谁惹谁了,挂这么一身伤?瞧着实在是膈应人。虽明知是千面扮可怜,却也忍不住要动恻隐之心。第二日,百里孽找决策大人应了一个卯,也就露了个脸,在他跟前晃荡了一圈,不敢太过碍他的眼,撤了。又去坟地里跪了半日,和灵犀仙子交了一个底。他声音极小,宛若真和自己娘亲二人说着体己话儿。“娘,我要把你的昕哥哥拐到手!你有我父王陪着,可他一个人伤情了二十八年了。你会祝福我们的,对不对?”瑰延宫内一派喜气,穿梭各处的小婢女面上都带了笑意。一则年关将近;二则魔君一派和气,不似往年的阴郁气质;三则决策大人雨过天晴,不再见着谁都有着深仇大恨。两个不省心的小崽子一同回了,天不老面上虽是不动声色,心底里还是高兴的。百里孽呆在魔窟无甚事情好做,便勤加修炼,年关这一段,功力又精进了不少。倒是黎昕一个人在云山上孤苦伶仃,从前没有百里孽日子倒也好过,这厢相处了一段,复又冷清,就有些难挨了。那日念儿刚走,他立马就后悔了,可向来是个不言悔的性子,忍住。哑伯女婿来了一趟,送了些年货,邀黎昕下山一起过节。这是他夫人的意思,从前不觉着如何了,上回黎昕登门拜访了一次,才惊觉这些年冷落了恩公,让他孜然一身守着孤坟,着实不该。往后逢年过节的,大抵都会来请上一请。黎昕自是没去,给自己做了一桌子好菜,下了筷子的却是极少。也知自己贪心,那人好歹也是一界君主,这种辞旧迎新、磕族欢乐的时刻,断不可能抛下魔众,赶来陪着自己。夜晚,小镇上燃起了焰火,在小院里可以瞧得真真切切,可念儿不在,满世界的喧嚣都与黎昕无关。转眼快至元宵,黎昕觉着自己像个怨妇,有些望眼欲穿的意思。没事时拿他的画细细品了,念儿果真精修人物,在人物传神上颇有造诣。只是不知他画下这些场景时是何心情。那般不堪的自己落在他眼中,可有让他着恼?倒叫黎昕等来了他的传信一封,言道自己脱不开身,要再过几日才能来给师父拜年,定赶在正月十九前来。师父莫要一个人呆在山中,且下镇去逛逛灯会,若是见到好看的花灯,记着给自己买一个回来。黎昕刚刚反复细观了他的笔迹,倒真是白纸黑字,一笔一划着墨书的。哑伯就提着食盒来了,给他送了一碗汤圆,份量颇多,怕是带着了百里孽的份。稍微带了点邀他下山的意思,不想黎昕竟是点头答应了,和他约好,明日下午登门拜访,到他家叨扰半日。得了他的答复,哑伯高高兴兴的走了。正月十五,黎昕下山去赏了花灯。街上行人如织,随处可见携手而游的情侣、嬉戏打闹的小儿、结伴同行的公子、带着家奴的千金。街头摆摊的都是一些手艺人,架子上挂着各式各样的花灯,用了各种噱头,高声招揽着生意。他独自一人安静的漫步在街头,多少都有些格格不入。逛着逛着,在一老汉的摊位前停了下来,取下了一盏花灯。倒不是它样式有多讨喜,只是那题词触动人心。灵犀的故事流传了许多版本,凡间最为时兴的,莫过于这牛郎织女。只见花灯上隔开老远描了一双男女,中间隔着一条窄窄的星河。黎昕轻叹一口,取了碎银给老汉,提着花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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