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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第1页）

1945年12月15下午4时，一架专机在明故宫机场降落、停稳。

全场负责警卫的特务立即高度紧张起来，戴笠则率领一班亲信大特务迎上机去，挽扶蒋介石……

&ldo;校长辛苦了，&rdo;戴笠说，又转向后面：&ldo;夫人辛苦了！&rdo;

蒋介石左手拿着礼帽，右手握着那条外出时从不离身的文明棍，在戴笠的扶、众卫士的簇拥下，钻进早已停在场上的轿车里。

戴笠坐在蒋介石的身边，待车驶离了广场，进入宽阔平坦的大路，才问道：&ldo;校长，我已在什锦花园吴佩孚公馆为您收拾了住处，您看??&rdo;

蒋介石在喉咙里&ldo;唔唔&rdo;着，算是答应了。

戴笠这才动了动屁股，让身体坐端正，道：&ldo;在那里安全，我的手下地形比较熟，如有可疑分子容易掌握。&rdo;

蒋介石从南方飞到北方，因为气候的差异，显得有点精神疲倦，背靠在靠背上，懒懒道：&ldo;我来布置邯郸战役后的计划，顺便也检查肃况，时间比较紧，回去后先听你汇报。&rdo;说完，又微微闭上眼。

上次来重庆和谈，并签订了《双十协定》，但蒋介石是没有和谈诚意的，于十三号就向各军队下了内战密令，并印发了《剿匪手册》。接下来又大举向上党、邯郸等共战区发起攻击，结果惨败，损失十一万多人。

汽车驶入什锦花园吴公馆，戴笠将蒋介石扶下汽车，步入休息室。这时，蒋介石喝了一杯茶，精神也上来了，道：&ldo;戴科长，你不要走，我找你谈。&rdo;

戴笠以为是要他汇报肃况，向黄天迈示意，黄天迈从卷宗里抽出一份资料，呈现给蒋介石说：&ldo;报告委员长，平津地区的肃奸详情都在这里，请过目。&rdo;

蒋介石摆摆手，示意暂时放置案上，转脸对戴笠说：&ldo;坐。&rdo;

待戴笠坐定，蒋介石说：&ldo;关于化整为零的事我想跟你通通气，这些天你不在，重庆可热闹了，不光外头，在我们内部喊打倒军统、取消特务的也不少。&rdo;

戴笠说：&ldo;报告校长，学生明白，原因是学生一向秉公办事，得罪了不少人，像系、陈诚将军、孔祥熙??&rdo;

蒋介石不悦道：&ldo;这些人和你有过节，难道张群、于右任这些人也和你过不去？你不要强调这样那样的原因，你们的人干了多少不得人心的事是肯定的。我问你，我让毛人凤打电报给你，你怎么回谕？&rdo;

戴笠眼睛盯着地毯道：&ldo;我在平津的肃奸工作无人可以替代，可以……&rdo;

蒋介石拧眉道：&ldo;怕是不敢回渝面对各路声讨大军罢？告诉你，十一月十几日，重庆各界代表500余人举行大会，专门提出打倒军统、保护人权的口号；十二月一日，昆明学生罢课，他们也高喊打倒特务；还有今天早晨我收到美国总统杜鲁门的电报，也要我们执行《双十协定》的各项条文，其中也有一条是取消军统组织的。&rdo;

戴笠越听越不自在，刚才在部下面前的牛气一扫而光，沮丧地耷拉着头。

蒋介石见自己的第一招成功了，又道：&ldo;不光外面，我们内部的风声也很紧，每天都听到一大堆告军统状的闲话，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朗，取不取消由不得你和我。在即，你以为我舍得吗？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rdo;

戴笠抬起头，求助似的望着蒋介石，很久才道：&ldo;一点办法也没有了？&rdo;

蒋介石斩钉截铁道：&ldo;是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你不在时，我召集有关人员开了不少次会议，你们军统里，郑介民和唐纵也到会了，详情你可以问他们。&rdo;

戴笠绝望得想发泄也不敢发泄，连必须说的话也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

沉默了很久，戴笠才流着泪道：&ldo;那么，军统里这么多好同志如何安置？总不能让他们回老家去罢？校长，你得替我想想办法。&rdo;

蒋介石说：&ldo;大势所迫，我还有什么办法？大势逼迫下，我不是也几次下野了？&rdo;

戴笠说：&ldo;你是英明领袖，谁能跟你比？我的这些部下离开了我，他们还能干什么？我也一样，我离开了校长，又能干什么？&rdo;

蒋介石见戴笠泪流不止，动了恻隐之心，道：&ldo;算了，哭有什么用？算你走运，我在几次会议上大发脾气，总算反对你们的人压了下去。不过，军统这个组织确实也臭了，我说的&lso;化整为零&rso;的计划不是要全部撤消，而是要全部保留下来，但必须想办法出来，使这些组织有个合理身份。你懂么？&rdo;

戴笠抹干泪，点头。

蒋介石说：&ldo;我的计划是这样分四个方面安排的??&rdo;

&ldo;一，军统局原主管的事情业务包括派在各军队中的谍报参谋人员在内，全部划归军令部第二厅。&rdo;

&ldo;二，你们原主管的警察行政业务，划归内政部警政司管。&rdo;

&ldo;三，你掌握的武装部队，什么军事委员会别动军、什么忠勇救国军、交通巡察总队，还有交通警备司令部所辖各团全部合并，成立交通警察总局。&rdo;

&ldo;四，你们军统局局本部名声更臭，改换成调查室设在司法行政部之下。&rdo;

戴笠听得，又哽咽了，完完整整的一个军统局照蒋介石如此一分割，成了七零八碎的东西了。但继而又想：若不如此办，又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