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风和听着听着,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意识到这位“胡歌”便是邓闽康口中的白灵了,邓闽康说白灵和夏雨睡一张床没错了,可是苏风和并没有听说他们抱一起睡觉,一时醋意大起,又不知该如何发作。
夏雨看着苏风和五颜六色的脸庞有种莫名的爽快,于是冷笑一声:“你大概觉得我浪荡吧?是的,我也觉得。知道我为什么信佛吗?呵呵,可惜我没有那戒定慧,修不成菩提果,既离不了苦,也得不了乐。”
苏风和有点儿难以置信,他不知道为什么、从什么时候开始夏雨变成了这样,此时的夏雨仿佛拿着一把尖利的刀刺伤着自己,也扎痛了苏风和的心,苏风和的眼角突然冒出豆大的泪珠来,饱含困惑地说:“你想要把我推开,跟我直说就是了,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夏雨从没有看过苏风和这样伤心绝望,竟开始有点儿于心不忍,于是哈哈大笑,眯着眼说:“我就是这样的人吧。”
苏风和依然不解:“我对你一见倾心,经历了那么多,你从讨厌我到慢慢接受我喜欢我,我以为自己慢慢靠近、温情陪伴就能得到你,以为我们就要在一起了,我甚至感受到你手心的温度,现在突然就跟梦碎了一样,你好冰冷,你好残酷,你是魔鬼吗?”
夏雨当然不是魔鬼,而是苏风和心中一贯的天使。夏雨的心再坚硬毕竟还是肉长的,他听到苏风和的责问,心中也生出许多哀愁,与此同时,苏风和似乎也隐隐感觉到夏雨心中的难言之隐,不免自责,悔不该那般歇斯底里。
冲动的时候别说话,因为不管好话坏话,对方的耳朵里听到的都很难是好话。夏雨深知的道理,也被他演绎地淋漓尽致。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性格变得沉稳而平静,心地变得柔软而无私。如今夏雨已不再年轻,与日俱增的社会压力让他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他不想看到父母失望,不想看到苏风和为难,极尽夸张地展示一个满目疮痍的过去,才会想着推开苏风和,把自己流放到一个无可接近的孤岛。他又想起了王志恒,他眼神悠远却带着悲伤地说:“等我到了三十三岁,不再年轻,没有人陪我玩了,世上再无留恋,我就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去另一个世界。”
第60章孤独之瘾
夏雨说给苏风和的那些话,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期待着苏风和能够全盘接受信以为真,最终还自己一个清净,也还苏风和一个安宁。可苏风和一来对夏雨所说将信将疑,二来这些过去的事情苏风和压根不放在心上,苏风和总是关注当下和未来更多一些,对于过去则尽量淡然处之。夏雨这下没劝退苏风和不说,反而自己越来越迷失于自己编织的故事里,他回顾着,心想着金秋的女孩为真,与一众男孩发生关系为真,在桔子酒店约人为真,抱着白灵也为真,那些苏风和不以为意的,夏雨却依据事实将自己推演成一个不可饶恕的肮脏灵魂。又加上内心的自卑和迫切的自我救赎,越来越觉得故事中的自己更接近真正的本我。人们说无欲则刚,之所以如今不能像偶像王源一样刚起来,无非就是斩不断七情六欲罢了。
夏雨自打发现自己是那样的夏雨,便觉得自己再残忍再无情都在情理之中,也便不觉得伤了苏风和有多愧疚。苏风和缓过神来,也觉得此事蹊跷,认为夏雨不是那样的人,又死乞白赖地去找夏雨,可是夏雨总避而不见。
夏雨说不出来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滋味,不知悲喜,直到有一天,夏雨晴天霹雳地邀请苏风和一起去打球,才打破了百无聊赖。苏风和受到邀请自然是欣喜若狂,只以为雨过天晴了。
等苏风和到了球场,才发现夏雨早就到场了,苏风和抑制不住地持续兴奋,灿烂地笑着,凝神看着夏雨说:“你来了。”
夏雨并没有对苏风和笑,反而看向了身边的另一个陌生男子,亲切温柔地说:“我的邻居,苏风和。”
“你好,你好,我是白灵,很高兴认识你。”夏雨身边的健硕伟岸的男子正是白灵。
夏雨对白灵使了个眼色,便嘿嘿笑道:“很像胡歌,没错吧。”苏风和看着夏雨如此,只好苦着脸傻呵呵地笑,心下卑微地想着就当夏雨是在对着自己说话罢。
白灵便也嘿嘿一笑抓着后脑勺说:“过奖了。”
苏风和看着夏雨和白灵互动起来,像是感情很好的兄弟,又想起邓闽康之前和自己说过白灵,如今夏雨还特特地提醒白灵很像“胡歌”,也知道了夏雨的用意,心中倒没有埋怨,只是有点儿无所适从。
苏风和点了点头说:“听夏雨说过,你很贴心又会照顾人。”
白灵又嘿嘿一笑,小脸微红,摸着后脑勺说:“是吗?雨神这样夸我?”
夏雨便也凑上前对着白灵笑了笑说:“你当得起。”
苏风和本以为他们只是很好的朋友,如今又见他俩亲昵无间,仿佛恋爱的情侣,心中一下子又低落了许多,不免怀疑他们到底是不是在一起了,于是闷闷不乐地说:“打球吧,单打怎样?”
白灵清纯一笑:“好啊。”
苏风和的面容里透露着一丝愤怒,他不是高手,却也低估了眼前这个长得好看打球出神入化的白面小生,很快单打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苏风和越打越急眼,白灵也看出来了,便有意给苏风和喂球,单方面的屠杀变成了入门级的训练,苏风和更加觉得有失体面,心中窝火,一股怨气全撒在挥拍上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