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风和叶点点头:“我明白要如何了。”
于是命龙格部骁将龙格敕率部一万冲锋。龙格部突入敌阵,宛州军似乎迅速被撕开了口子,中间步军向后狂奔逃命。龙格部几乎要一路追杀到中军营前,但突然中军号炮响起,宛州军突然变阵,两面步兵合围而来,迅速聚成密集阵,要将龙格部吞没。
右金阵中,硕风和叶一举刀,赫兰部、和术部冲杀出去,袭向宛州军外围。宛州军中旗帜飞舞,指挥士兵分成前后两阵,一面抵挡右金援军,一面围杀龙格部。同时中军中又杀出两支军,向赫兰、和术部两翼杀来。
硕风和叶再举刀,亲自剩余诸部冲锋,两军绞杀在一起。但核心龙格部虽在箭雨攒射,枪林合围之下,却越战越勇,龙格敕一马当先,杀出一条血路,渐和赫兰、合术部会合。宛州军阵形被缓缓撕破。
又杀了半时辰余,宛州军已被截为两半,由多重合围改成两面夹击。但右金军却集中军力向西面冲去,西面宛军抵敌不住,败退下来。东面宛军又追不上右金骑军,牧云栾见势不妙,传令收兵。右金军趁机掩杀,战场上留下数千宛军尸首。
6
牧云栾在帐中紧锁双眉,望着那第二封信。
“殿下若不用我献之阵法,必欲用散沙阵诱敌骑军再变双龙绞喉阵,兵法虽如此,但需观实势。右金军强悍非东陆骑兵可比,龙格、赫兰两部尤其勇猛,被合围后必然死战,难以速灭。被右金穿透阵围,则势溃也。”
牧云栾长叹一声,难道不用路然轻这小子之计,就真得打不赢此仗?可用了他献的计,却又怎能保证必胜?这风险太大了。
第三封信已然拆开,放在案上。牧云栾怔怔的望着它许久。
7
第三日,宛州军出旗免战,只坚守营中不出。
第四日,还是免战。
第五日……第六日……
“牧云栾这是想做什么?”硕风和叶在帐中踱步,“拖延时日,想与我拼军粮?我有北望直道,军粮十日便可送至军前,他难道不知?”
正这时信报传来:“北望道上我军军粮被焚,敌军是端军穆如寒江。”
“混帐!”硕风和叶大怒而起,“我不是命丹尧部盯住他们的吗?”
“是,穆如寒江以主力诱丹尧将军追击,自己却率两千人袭我粮队。我军虽杀灭端军近万,但是粮草却……”
“一万人的护粮军都挡不住带两千人的穆如寒江吗?”硕风和叶怒拔出刀来,砍断一边烛撑,“我们的大业就要毁在这些废物手里了!”
他举着战刀,呆愣在那里。军粮不继,似乎只有退兵一途了。但他能退吗?他有退路吗?他烧毁了战船,背叛了父兄,用自己和七万右金男儿的命赌一个天下……他不能败,决不能败。
又有一飞骑直冲入营来:“报!探知宛州军中有十万担军粮,即将送至三十里外的澄林。”
硕风和叶望向康佑成。康佑成也微微叹息了一声。
“只有拼死一赌了。”
8
沉重的宛军粮车正在道上吱呀行进着。这运粮车却不用木轮,而是车底支着四个空心铁球,不易陷入泥中,更可随意向任何方向推动。这些粮车四周戒备森严,内侧是步兵,外围是骑军,约有五千之多。
右金军龙格敕带本部骑兵两千潜行至了澄林西五里之处,这个军令是他和赫兰部赫兰铁辕差点拔刀相向才争来的。龙格部和赫兰部是右金军中最勇猛的两支,每次战前都为谁打头阵争得头破血流,何况是这样重要的袭击。此次若是成功,右金军便胜利在望,进而整个天下,都将再难有人与右金争锋,但若是不成功……龙格敕猛得摇头,将这个念头从脑中甩了出去,他龙格敕从来没有在未战时就先想到失败的。龙格骑兵这样悍勇,而信报查得明白护粮军只有五千,又怎能不成功呢?
夜色已沉。时辰已到,龙格敕下令,火箭准备,全军突击!
龙格部冲出树林,向大路狂奔而去。却只听一声响箭,路上突然火把通明,灯球高悬。那些运粮车上,粮袋被推开,里面竟是连射巨弩,马拉的粮车转眼变成战车,在路上排开一线,万箭齐发,龙格部成片栽倒,无人能冲至近前。
龙格敕又急又怒,一只粗长弩箭正贯穿了他的肩头,他负痛率军向北退去,却突然伏兵杀出。“冲出去!冲出去!”龙格敕哑着嗓子狂喊,单手挥铁棒,击杀宛军数十。正此时,伏兵身后战马冲突,赫兰铁辕率接应骑军杀到,乱箭之中将龙格敕救出,但他们回望身边,两千骑已剩无几了。
硕风和叶在大营之中正焦急等待消息,忽然四面杀声起,士卒们喊道:“宛州军劫营了。”他冲出帐外,只见天中万千火箭,正划出金色痕迹扑来。
各部将领奔到他身旁,硕风和叶怒道:“巡营队怎么会被人偷至营下?”将领道:“是战车无数,来得太快了!”
右金骑军冲出营去,却营外早布了百辆球轮战车,这些球轮弩车远可马牵,战时马匹脱开,由人在后推动,慢慢前进,连弩齐发,最快的马也无法冲至面前。更有缠着火棉的弩箭,将右金军营寨燃着,右金军一时慌乱,四下奔突。
“发火信,让东营莫合至和西营阿骨平部的部队向中军靠拢!合术部从东面出去,绕袭敌军后侧。”硕风和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