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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页(第1页)

霍渊时两点半有个会要开,走之前极尽认真地与盛楚说:“我想让你进霍氏并非完全出于私心,你再好好考虑考虑。”

盛楚不知道他该考虑什么,男人年近而立正是满心鸿鹄壮志时,但盛楚其实并没有打定主意非要自立门户,他只是疲于谋求生计,觉得像在盛世时那样就很不错。

盛楚厌烦做任何决定,从小到大都是晏司臣在为他规划后路,盛楚相信晏司臣为他选的就是最好的,所以即使再吃不得苦也心甘情愿地替蒋东林卖命,唯有辞职是他自作主张。本打算先斩后奏,没想到被晏司臣猜了个正着,好在晏司臣也没拦着。

盛楚给晏司臣打电话,明知他和霍止在外面,但还是问晏司臣忙不忙,说有要事相商。像小孩子用尽手段博得长辈更多关怀,盛楚知道晏司臣一定会听,这是他难得可贵的比霍止重要的短暂时刻。

电话那边混杂着喧嚣的风声以及放肆的狗叫,晏司臣的声音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听着不太真切,先是喊了声小六,然后问他怎么了。

“霍渊时让我去他公司上班。”这样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连盛楚都不知道自己是带着怎样的情绪说出来的。电话那边的杂音被压下去,晏司臣似乎捂住了听筒,过了一会儿,盛楚才听见晏司臣反问:“这不是挺好的么?”

盛楚于是皱起眉,有些苦恼地说:“可我不想在他手底下做事。”

晏司臣言语间带着一贯的温和态度,轻声慢语地安抚他道:“你若当真不愿意就算了,把原因说清楚就行……”话音未落,霍止阴阳怪气地横插一句,“我哥是为你好,又没人逼你,你别不知好歹。”盛楚原本欲言又止,正待和晏司臣倾诉原因,结果被霍止打了岔,满腔愁绪霎时消散,只觉得心烦意乱。他没再和晏司臣说什么,倒是晏司臣不太放心似的嘱咐他三思后行,盛楚含混地应着,临挂电话前又叫住晏司臣:“哥。”晏司臣应了下来,“嗯?”盛楚顿了顿,沉默半晌,最后说:“没什么。”

霍渊时接连开了两场会议,中途没有休息时间,冬季昼短,兼之白日里天色就泛阴,待霍渊时回到办公室,落地窗外夜幕沉沉,室内灯影交叠倒映。盛楚坐在他位置上,面前摆着厚厚一沓调查表,手里转着他的钢笔,偶尔在纸上勾画两下。

盛楚看得认真,没发现霍渊时已经走到办公桌前,直至霍渊时出声问他:“看得如何了?”盛楚冷不防听见这么一句,转笔的手没稳住,钢笔啪嗒掉到桌上,随即跌进地毯里。霍渊时弯腰捡起递给盛楚,盛楚接过来,连笔带纸往桌上一扔,揉着眉心向后倚,“才看了四五家,没有特别合适的。”霍渊时拿起那份资质调查表,大致翻了一翻,盛楚将有待商榷的地方都圈出来做了记号,问题严重的甚至直接打叉,他的字写得相当不错,赏心悦目,潇洒又漂亮,霍渊时心知他是变相妥协,思虑再三,还是字斟句酌地试探道:“去年年底财务部才做过清算,季度报表主要是分部在负责,目前也没什么陈年旧账,若是你来……”

“我可以过来上班,”盛楚蓦地将他的话打断,“但我不想管账。”

财务除了季末年关时忙一些,平时本就轻松,工作时间也相对自由。霍渊时自认对盛楚还算了解,所以才不想对他过多拘束——前财务总监之所以调到渚宁,对外宣称升职,实则是破格提拔,这位置就是霍渊时为盛楚一人准备,他明摆着偏心护短,原本瞒得天衣无缝,没想到家中有叛徒,霍三少爷经不住晏司臣盘问,稍加色诱便交代了个底儿透。

盛楚怔怔地望着霍渊时,只觉于心有愧,想不通霍渊时何苦为自己做到如此程度。晏司臣在平城安顿好才得空给他打电话,三言两语交代完因由,盛楚听得茫茫然不知说什么好,挂电话后又站在窗前出神许久。思绪揉作一团乱麻,盛楚不得不接受自己无法辜负霍渊时心意的事实,可他当真不愿意管账,又忍不住怪霍渊时事先不与他打声招呼,全然忘记向来是他擅作主张更多,倘若细究起来,岂不是应了那句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盛楚那前半句话说得底气十足,后半句却势微。霍渊时似乎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一双视线从纸上缓慢游移,最终落进盛楚眼里。盛楚面无表情地迎着他的眼神,心下竟有些惴惴起来,平生头一次地觉得霍止说得不无道理——霍渊时一心为他,他属实是太不知好歹了。

霍渊时将文件夹合上放回原处,先是点头应允:“都依你。”而后缓缓问:“做财务就那么让你难受?”

盛楚松了一口气,下意识地否认道:“也没有。”他迟疑地停顿片刻,声线一压再压,几欲教人听不清了,“我就是不喜欢,也不是不能做。”

盛世作为悍狼财库,盛楚又是一把手,别说把关财务报表,有些上不了台面的开销全凭他一人做账抹平,若论弄虚作假,盛楚也算个中高手,且不说那些账目数字看得多了教人头痛,便是多年职业习惯使然,盛楚拿到流水报表后第一反应不是核算而是平账,长此以往,迟早会平生祸端,盛楚在这方面本就敏感,不想给霍渊时徒增麻烦。

他这样明确地说不喜欢,霍渊时心下了然,故而不再过问,两人相顾无言,安静地对视了一会儿,办公室外有人敲门,盛楚便要起身,被霍渊时按住,隐隐含笑地低声安抚:“是兰璐。”

门一开,果然是她,细长的玻璃鞋跟踩在地毯上发不出声响,脸上画着精致淡妆,谁能看出这是在地下停车场里一袭长裙配帆布鞋等着接男友的小姑娘,女人果然是多变的生物。兰璐没想到盛楚也在,片刻惊讶后便主动打了招呼,盛楚瞧她满面春风遮掩不住,于是故意问道:“周礼送你来的?”兰璐偷偷瞥向霍渊时,见他满心满眼都在盛楚身上,才放心地点头承认,还不好意思似的抿唇笑了一下。盛楚与霍渊时四目相对,不由莞尔,兰璐欲盖弥彰地咳了两声,收起小女儿心思,一本正经道:“霍总,司机已经在楼下等着了,您看您什么时候出发比较合适?”

盛楚这才想起霍渊时七点还有应酬,他牵过霍渊时的手看他腕表,时针刚刚过6,他问:“约在哪儿了,远吗?”

霍渊时说:“在城南那片儿,地方不是我们订的,不算太近。”

盛楚忍不住皱眉,“谁啊,好大的面子。”说话间人已经站了起来。兰璐将西装外套递给他俩便出去接电话了。霍渊时的办公室内置休息间,两人并肩站在立式镜前,盛楚看着镜中霍渊时抬手整理领带,忽然诧异出声:“你袖扣怎么少了一只?”霍渊时一怔,视线稍往下偏移两寸,果然左袖空空。“可能是掉了。”霍渊时倒是轻描淡写,“小事,不戴也罢。”盛楚知他平时不常讲究这些,但今天应是重要场合。时间不容再耽搁,盛楚叹气道:“用我的吧。”

他将自己袖上的两颗玛瑙扣子摘下来,对着霍渊时比了一比,挑眉道:“还挺搭。”霍渊时半垂眼睑注视着盛楚替他换袖扣,嗓音低缓,徐徐地说:“今晚估计不会太早回来,困了就先睡,不必等我。”盛楚抚平袖角后仰头看他,似是而非地勾了勾唇角,“我几时答应留你过夜了么?我怎么不记得了。”盛楚眉眼漂亮得极为张扬,浅栗色的瞳仁深处映出霍渊时怡然神情,霍渊时抬手揽其腰,慢条斯理道:“现在答应也不晚。”盛楚眼底笑意渐现,犹自口是心非地故作大方:“好吧,谁教我今天欠你人情……”霍渊时正要问他什么人情,兰璐已经等不及地敲门催促,霍渊时只好说:“我让小吴去皖香居订了两份菜,估计待会儿就送上来了,吃完了再教他送你回去。”情至浓时气氛竟有些依依不舍,霍渊时于是吻了吻盛楚眉心,轻声道:“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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