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村离海欣鳗鱼厂有那么点距离的,差不多又过了十来分钟,李多鱼的钓鱼船在刘运的指引下,缓缓来到了夏港村的码头。
船都还没有靠近,李多鱼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腥臭味。
而放眼望去,夏港村的滩涂面积特别大,感觉眼睛能看到的,全都是滩涂,至少是担担岛了七八倍以上,而滩涂上密密麻麻全是养海蛎的水泥桩,难怪味道会这么上头。
这种优越的地理环境,这就属于典型的老天赏饭吃,可就跟刘运说的。
他们镇的人,十个男的七个赌,所以大家哪怕会挣钱也全都存不住钱的。
而钓鱼船靠近时。
李多鱼也发现了,有不少渔民在退潮后的滩涂上打毛竹桩,不远处,也有人搞起来了蚝排来。
看来这次的台风,对他们村的影响还真是蛮大的,李多鱼记得很早以前,他开始吊养生蚝时,夏港村这边的养殖户还很不屑,说他的吊养法,纯属就是浪费钱,没想回旋镖这么快就打回来了。
李多鱼的渔船才刚到码头附近,立马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毕竟他们夏港村都是养海蛎的,比较少人去买捕鱼的大船,都是那种小舢板船,还有空心的小铁皮船。
再加上海蛎这玩意跟石头没啥区别,所以每艘船的船漆都是破损的厉害。
导致看起来,每艘船都破破烂烂的,而李多鱼这艘钓鱼船才刚靠岸,简直就是鹤立鸡群。
由于全段时间,他们村组织过一些海蛎养殖户到担担岛参观学习过。
有些对李多鱼还是比较熟悉的,才刚停好船,就已经有人认出他来了。
“这不是李多鱼的船吗,怎么有空到我们村来了。”
而在这个年代,沿海渔民普遍都有个极度坑爹的问题,那就是码头吃水太浅了。
李多鱼这艘钓鱼船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退潮这会压根就没法靠岸,只能在离码头十多米远的地方,得用小船接上案。
而这时候,刘运就发挥作用了,他朝着码头的人挥手起来:“舅公,弄条小船过来接我们一下。”
一个光着膀子,正在跳海蛎,看起来精瘦的老人,看了他一眼,随后冷哼道:
“哎呀,你个小叛徒还知道这里有个家啊。”
码头上一些小孩看到刘运后,也跟着一起喊道:“大叛徒。”
刘运嘴张得好大,他就带着船去隔壁岛发展了,怎么就成叛徒了。
“舅公你可不能这样说啊,什么叫叛徒,没有我的话,李主任才不会教你们怎么吊养海蛎呢。”
老人嫌弃看了他一眼,可还是摇着一艘小船,将他们接到码头上。
有一位跟着村里几位海蛎养殖大户去过下沙村的村民,见到李多鱼后,咧嘴笑着问道:
“李主任,怎么有空来我们夏港村,是来指导工作的吗?”
李多鱼赶忙摆手,回道:“没有,没有,就过来做点事情。”
“要不要到我家泡茶。”
“客气,真的不用了。”
李多鱼是真想低调的,可奈何自己真的太出名了,现在的他,终于体会到名人的苦。
好在这个夏港村离海欣的鳗鱼厂还有段距离,不至于,这么快就把消息传到那边去。
不然,绕这么远的路,不就白搭了,李多鱼这次去那个鳗鱼厂,没打算亮身份去的。
按他的设想,如果那个鳗鱼厂真被鸠占鹊巢了,那就先假装外地人去探个底。
可才刚上岸,李耀国眉头就紧锁了起来,不停挥手赶着苍蝇。
他们村码头确实有点惨不忍睹,到处都堆着海蛎壳,一座座感觉都堆成小山丘了,且每个小山丘的背后,都有一两个撬海蛎的妇女。
海蛎山一多,苍蝇自然就少不了,到处都是嗡嗡嗡的声音,那个密度真不是盖的。
他们才站一会,就有不少苍蝇落在他们的身上,且这些苍蝇似乎不怕人,有的直接落在他们的头发上。
可本地人却早就已经习惯苍蝇了,哪怕有苍蝇在脸上爬,一时半会,他们也懒得赶了。
难怪陈元素说什么也不愿意跟夏港村的合作,李多鱼都已经能想象到,陈元素上岛后,那个狼狈的模样。
且她出门还特别喜欢喷香水,单是想想,她刚刚踏上夏港村码头的那个画面,李多鱼就忍不住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