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是武装侦探社的,那也没有什么不好讲出来的。”家入硝子像是没骨头一般靠在酒桌旁。她总是孤身一人来,身边偶尔带上同样能喝的禅院真希,像是现在这样身边待着一黑一白的两位的情况算是少见了。家入硝子将苦麦的味道咽下。“说是这样,其实是能够使用异能力的咒灵。五条一声不吭就消失,也是因为这个吧。所以,现在的情况,确实需要有人装出五条的样子来蒙混过关。”“咒灵?”太宰治震惊,他转而改变了态度,收敛微笑,神色尖锐,“这是什么意思。咒术师透露给我们的是假情报吗?”家入硝子摇摇头,“并没有。这只是我的猜测。”“总归,现在还是先等五条回来吧。”熏熏然仿佛能够让人快活升天的酒精逸散。坂田银时啊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几个硬币来。从柏青哥那边赚到的钱,全都送进了居酒屋老板娘的口袋。五元。他的掌心立着一枚硬币。五元能干什么呢?再去打次小钢珠吗?可能不太够。太宰治为了逃单,爽快地自愿被国木田独步拎走了。他也不好开口跟家入硝子借钱。万一面前恐怖的女人跟太宰治一样威胁他,把他关入小黑屋,坂田银时是真的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刚喝完酒,家入硝子就说反正他知道回去的路自己就先走了。女人白色的衣衫飘摇在黑暗中,仿佛马上就要被暗处的凶兽吞没似的。坂田银时打了个寒颤。五元。到底还能干些什么呢。他挠了挠脑袋。作为万事屋的生活来源也断了,要是将这些硬币花完,坂田银时就变成了真正的穷光蛋了。压力来源一走,坂田银时的胃就开始抽疼,肚子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他捂着肚子,艰难地挪到了附近的厕所里。在解决完人生大事之后,坂田银时捂着空荡荡的衣兜沉默了。高专的教师制服好看是好看,但也非常不实用,比如说衣兜只有小小的两个袋子,除了塞手机和纸币之外不能再塞下别的零碎小玩意儿。像是爱国者,爱国者和爱国者之类的。此刻,他的大腿光裸着,坐在马桶上沉思。难道。他又要用福泽谕吉擦屁股吗?事在人为。有时候上天却格外“偏爱”某些人。不仅让他的头发早早地离开,用闪亮的新造型迎接朝阳;还让他赶不上末班车,把他困在落雨的站台;连年会上喝酒都能中奖,在厕所哭完自己的悲惨的遭遇之后,一摸口袋没有纸。但福祸相依,上天决定派万事屋来拯救这些不幸的人。志村新八把纸扔进隔间后,很快便听到了抽水声。他捏着鼻子,没顾得上跟匆匆擦肩而过的委托人。神乐靠在厕所的门口,志村新八走出来,差点被她吓一跳。“小神乐,这可是男厕!”“我又没有进去阿鲁,还有,这是万事屋的委托,你又背着我偷偷干活了。”两人相对无言。坂田银时的离开对万事屋的生计没有什么影响,但是没有大人带着,两个看上去乳臭未干的小鬼还是嫩了一点。最近这几天吃了不少亏。好在靠着上次老爷子赠的手机,他们一路贴传单,也拉到了几个委托。“阿银,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志村新八叹气。神乐看着灰暗的天空,眨了眨眼睛,“没准那个笨蛋也困在脏兮兮的隔间哭呢。”坂田银时打了个喷嚏。他在马桶上僵持的时间过久,光裸着的大腿上都起了鸡皮疙瘩。得想个办法才行。啊!要是阿银能提前买好纸就好了!都怪那个五条悟,穿这么紧身的衣服,打架之前做拉伸不会扯到蛋吗!厕所的天花板是黄色的。原本是白色,开灯之后像是小太阳一般挤挤攘攘地把光线笼在人的头顶。大概是有人坐在这个马桶上抽过一根开了先例,接下来的人无师自通把这里当成吸烟室用,导致原本洁白的灯罩都被熏黄了。而且由于年久失修,电压不稳,灯泡一闪一闪的。坂田银时迟钝地发现,这里怎么看……都像是鬼片名场面的发生地。所以!他需要厕纸!厕纸!!!要是他被马桶里钻出来的女鬼吃掉那肯定都是五条悟的错!坂田银时咽下口水,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珠不安地乱转。隔间的缝隙黑黢黢的,万一有什么东西爬出来了该怎么办。他还没有擦屁股,难道要夹着屁股跑路?这样也太伤屁股了,他还不想年纪轻轻就得痔疮。可是万一穿着红裙子的花子小姐真的爬出来了,拉住阿银的菊花一起去下水道玩耍呢?要命还是要菊花?早知道就先用零钱去买包纸了!坂田银时没敢多看,怂不啦叽地缩着脑袋念着大悲咒。面前的门板上画着乱七八糟的涂鸦。靠近下面的地方写着一行不抬起眼的字。夜斗(王冠)营业中!090-xxx-3x帮您解决一切烦恼帮您解决一切烦恼!听上去就是个骗子吧,要是真打了这个电话就会有纹花臂的社会大哥找上门来说阿银欠了他们几百万以后阿银就是某个工厂的搬运工了。虽然坂田银时有当过爱国者厂长的经历,之前在jtwe工厂也干得挺好,可是他深知做一根螺丝钉的痛苦,不惜抛下高昂的薪水(丰盛的盒饭)以及厂长的挽留(厂长诚邀他一起坐牢),选择了当一名普普通通的万事屋老板。这些小gg,惯会骗人,连十岁小孩都知道贴在自己门口的gg上的海狗丸连一刻钟都支撑不到。可是。坂田银时沉默了。自己现在这样还有得选吗?他缓慢地按下按键,拨通了那个电话。“喂……”“太好了!是客人!是客人!”说话的人极其激动,连着说了三遍:“是客人!”那边的快乐显然与坂田银时无关,他皱起眉,自言自语道:“果然是个骗子吧,我就说小gg上的人哪有真的喜欢辛苦为人跑腿的。”他好像打了个无关紧要的电话,反正对方也是骗子,直接挂了好了。“等等!不要挂啊!”一瞬间,扬声器中传出来的语句与头顶上的重合了。“我是能够提供□□的神明——夜斗!”熏黄的灯光被挡去一大半,头上笼罩着的黑影宛如鸦翼。他似乎露出了笑容,但坂田银时并没有看清他的面孔。在他的视线中,青年白色的脸在背景的映衬下更加苍白,身后黑色的影子弯曲四处逸散的鬼气。这时候灯光,恰到好处地闪了一下。“鬼、鬼啊!”要什么厕纸,刚才他就应该马上跑路的!“嘘嘘,不是你给我打电话的吗?”黑影挠了挠头,看着蹲在马桶上的白毛有些不明所以。他蹲在厕所的隔板之上,一双苍蓝的眼眸宛如狼一般,直直对上了坂田银时的眼。坂田银时顿了两秒。“你有什么要我做的吗?”“把刚才那句话重复一遍。”“你有什么要我做的?”“再上一句。”“哦哦,我是能够提供□□的神明——夜斗!你也觉得这句话挺帅的是吧哈哈,有眼光。所以你遇到了什么麻烦?”坂田银时如释重负。太好了,不是鬼。上一个在厕所哭的人遇到了校园霸凌,夜斗琢磨着面前这个满头大汗的白毛摊上的事情也不小。只有在狭缝之中的人才能看得到他的小gg。可他忘记了,世界上还有一种人,叫做灵异体质。坂田银时木着脸。“我要一包纸。”“不是免费的。”夜斗掰着手指给他算,“一包厕纸要两百日元,我的跑腿——”他面色严肃,“我的香火钱需要五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