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太宰。”国木田的镜片中闪着可怕的寒光,“你应该知道你未来三个月的工资已经没有了吧?”“诶?”太宰治愣神,他抱怨道:“社里不能帮我报销一部分吗?”国木田独步斩钉截铁:“想得美。”“那个……”“你还有什么问题?”国木田独步听着熟悉的声音再度开始嚷嚷,想到太宰治接下来没准又要说一些无聊的废话,他不快地转过身,只见太宰治耸了耸肩,摆出无奈的表情。刚才说话的人不是他。蛇贺池照轻轻地抓了抓自己的脸颊,眨了两下眼睛,“那么……我可以回家了吗?”他等于是被吓得五官脱框的坂田银时强行拉到这家医院来的,看到兔原脑袋上包着纱布,但还活蹦乱跳的样子,他安下心。“等等。”兔原跳吉流着冷汗,“里道学长今天心情怎么样?”他还没有忘记要借钱的事情。如果坂田银时没有穿帮的话,他还能奢望自己的学长帮助自己度过这个月的难关。手机昨天就没电关机了,借到充电线也是三个小时之前的事情,等见到蛇贺,他才想起这件事情来。“大概……还算不错?”蛇贺有些迟疑。里道前辈能够早点下班,应该也是开心的吧?太宰治将手搭在坂田银时的肩膀上,“啊对了,阿银要回学校了吧,不如我们一起?”“你要去干什么?”国木田独步心中警铃大作。他审视着太宰治的微笑,面上是显而易见的不信任。太宰治有些受伤,“交接工作上面的事情而已。怎么说,五条老师也是高专的老师啊。对吧,阿银。”这句话没有说错。五条悟是高专的老师。但坂田银时不是。他沉默了一秒,然后坚定地点头,“没错,就是这样。”坂田银时和太宰治一人一手搭在蛇贺的肩膀上,大摇大摆地走出病房,看样子不像是要护送人家回去,而是想要将蛇贺卖到不知那个犄角旯旮里。青年拽着自己的包,慢吞吞地走远了。坂田银时抠着脑袋上碍事的眼罩,“说吧,又是什么麻烦的事情。别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阿银晚上会做噩梦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太宰治点着唇角,“说到五条老师……你还完全不够格。”“哈?”“首先是身高,五条悟起码有一米九,阿银穿上鞋也就勉强跟我差不多高嘛。”“男人的身高是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缩水的。不然你以为拉低全国男性平均身高的人都是从哪来来的啊。不管年轻的时候有多高,等到老去一样会变成没有竹竿高的糟老头子。”坂田银时宛如被戳到了痛脚一般叨叨絮絮,“阿银可是为平均身高贡献了整整七厘米,别小看我啊混蛋!”“没有小看你的意思。”太宰治保持着自己的微笑,“但想要成为‘五条悟’,还差一点。”“你也不希望被发现吧。”“被高层知道会死得很惨的。”“据说高专地下有专门的审讯室呢,里面贴满了符咒,为的是惩罚那些不乖乖说话的叛徒。一旦理清楚来龙去脉,就会被除以极刑。”坂田银时咽下口水,勉强地笑着:“……我们走吧。”“早这么说就好啦。”太宰治快乐地拽住坂田银时往商场里面走,他似乎一早就摸清了门路,找到一家店毫不犹豫地进去,跟店员说了两句话之后提着一个小袋子出来放在了坂田银时的手心。他自得地说:“从中也的银行账单上看到的。不得不承认,他果然是增高垫的专家。”说着,他从兜里掏出银行卡,爽快地结账。坂田银时:……出现了!比他的脸皮还厚的怪物!为什么刷别人银行卡刷得这么自然啊!不仅要刷人家的信用卡还要把穿增高垫的糗事当成笑话说出来。你们是有多大的仇啊!需要解决的问题还有坂田银时的红眼病。“这个图案比较好。”坂田银时沉吟,“看起来会比较威风。”“但是这款比较贴近他的瞳色,你手里拿的那副完全是别的人物的眼睛了吧。”坂田银时的眉毛动了动,慢慢皱起,“你是在瞧不起卡卡西老师吗。人家最后可是当上村长了的。”同样是白发角色,坂田银时却怎么也学不会千鸟;万事屋中明明有姓志村的成员,却怎么也得不到写轮眼。同为jup成员,坂田银时唯一用来耍帅的武器是把从电视上网购而来的木刀。坂田银时将眼罩拉到一边,只露出一只眼睛,用塑料镊子夹起那片薄薄的膜,放在了自己的眼眶边上,“不是五条悟,是卡卡西!”中间空心一点映出血一般的红色,三股棱柱将瞳孔中的空间均匀地分割成三分,印着那张就算真的去木叶当村长的脸,仿佛真的是拷贝忍者亲临现世。他露出痛苦的表情:“带土……”太宰治:“……”太宰治:“那边那副能给我包起来嘛~”“好的。”“啊,小姐,你的皮肤简直比丝绸还要光滑——”坂田银时面无表情地将拳头砸在太宰治的脑袋上,“抱歉,这家伙平时就是这么轻浮,给你添麻烦了。”“没、没事的。”售货员脸红道。面前的两位青年皆是一等一的好相貌,就算一人打扮古怪,大白天还戴着眼罩出门,但无人能够否认,没有被眼罩遮掩的那张脸散发出的魅力,简直让人脸红心跳。尤其是s卡卡西的时候!真的是太像了!售货员小姐是卡卡西的粉。爱屋及乌,就算坂田银时只是个平时耷拉着脸的死鱼眼,在她的眼里也魅力非凡。手忙脚乱间,她无意将另一副也放了进去。东京是个十足热闹的都市,从某方面看跟江户没什么两样。坂田银时的脚边堆着购物袋,太宰治正在轻声跟老板娘说着话。他看起来是真的很喜欢这家居酒屋,这是第二次和坂田银时在这里喝酒了。“我们那边的酒味道还要好上一些。可惜p的气氛不像这里一样热闹。”太宰治掏出自己的卡让老板娘拿去结账,“哦对了,这里还有青蟹。要来一点吗?”坂田银时托着脸,用勺子敲着面前玻璃杯的杯沿。冰淇淋化成了奶油从上面淌下。要是在以前,坂田银时肯定早就急不可耐,一脸好东西被糟蹋了的样子拿舌头去舔了。等到甜腻的冰凉滑入食道,他才能得到一丁点的满足。喜欢甜食是无理由的。但面前的男人好心请客却并非是这样。“先说好,阿银是个分文没有的穷光蛋。你就算把我卖了大概也卖不到一万块。”坂田银时停下手里的动作,俯身上前,惺忪的红瞳也变得锐利,“你的目的。”灯光从他的脑后打下,顺着不好好穿的外套滴入了他的锁骨,其他四溢的光线似乎都被那头耀眼的银发吸收了一般。太宰治微微眯起了眼睛。坂田银时和五条悟像吗?如果是其他人,可能会说很像,像到学生也不能轻易地分辨。但在他眼里,坂田银时的马脚多得随时可能露馅。就算换上跟五条悟一样的装束,头发的颜色也还是有着细微的差别。五条悟是纯净的白发,坂田银时则是澄澈的银发。单论差别,其实也算不上大,遇上色盲还好说,遇上聪明人,被戳穿是秒秒钟的事情。太宰治也做出同样的动作,他的唇角还是凝着轻飘飘的微笑,因为坂田银时的问题,变得真心实意了一点:“按照五条悟的人设完成委托,有重金酬谢。”“你就是居酒屋的那个委托人?”坂田银时大惊。太宰治的表情看不出深浅,他笑眯眯地应下:“没错哦。”他答应地这么爽快,坂田银时又开始怀疑了。有些人天生心眼多得就跟莲蓬一样,莲蓬族的形象好歹还是看上去蠢萌的伊丽莎白,面前的人已经是混入出名堂来的成功黑泥精了。这时候不该叫阿银来代课才对!